阳光从地铁站顶层的透明玻璃洒落,在二人身上映下了一层淡金色的纱衣。
沉默,长久的沉默。
两人似乎都想向对方说些什么,但是出于某种名为矜持的情绪不敢开口。
就当他的思维开始发散的时候,广播声响起。
鹿黎主动松开手臂,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夕,随后一言不发地登上了一辆即将发车的动车。
鹿黎话音刚落,身影便在光束中化作了一闪而逝的流光升上了天空,消失不见。
“不是我说你啊,那女人可是目的不明啊,一开始还要弄死伱呢,你不会是斯德哥尔摩了吧!”
地铁站。
“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随波逐流吗?”林夕穿着黑色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注视着鹿黎的眸子。
安界内的公共区域不准使用中阶及以下的魔法,所以他只能跑过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动车,林夕才反应过来:“靠,赶不上车了!”
那种情况下,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如果活下来了,她现在又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回明珠,起码也要让丁雨眠安心才对。
头也不回地,扬起手晃了晃,算是道别。
明明周围人声嘈杂,却陷入了一种诡异却静谧的沉默。
他其实发现了,自己对鹿黎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很浅很淡却又不可忽视。
一行人在酒店住了一段时间,就准备各奔东西了。
林夕等人脱离了飞升虹光,回到了营地,随后猎人们就开始在马瑾珂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囊。
不知为何,明明是再数落人,林夕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前往魔都的K1043号列车要发动了,请乘客及时登记!”
“林夕!”
“行吧,我一会也要回魔都了,只能有缘再见了。”林夕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双手在口袋里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残缺的月牙洒落凄凉的银色光芒,像是为泰山裹上了一层银纱。
“下次见!”
但是,以鹿黎的性格,很可能还是会登上某一辆列车,开往远方,不知何时再见了。
耳边回荡着嘈杂的人声,偶尔响起列车开动的鸣笛声,伴随着鸣笛声渐行渐远,列车也开往了不知目的地的方向。
鹿黎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精致的脸蛋露出了一丝窘迫:“是啊,我不一直是这样吗,一会我就找一辆车上去,开到哪算哪!”
……
林夕突然觉得,这样的沉默也还不错。
“哎呀,我为你好,你还阴阳我?”鹿黎急了,这个家伙简直是不知好歹,正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却听林夕解释到:
“那个颜真意是血族,我也有一个血族身份的学姐,勉强算是朋友。”
“蛙趣,好快……”
堪堪赶上列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上去。
林夕颇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怎么坐着都感到很奇怪,以至于乘务员都以为他犯癫痫了。
最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脑袋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离去的月台,缓缓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