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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二)

醒来时,君王已经不在身边了,大概,是去上早朝了。看着被褥上留下的点点红色我的脸整个都红了。  下人带我去更衣。后来带回了别的院子,我说:“姐姐,我不住在这里,你走错了吧。”  带路的人笑着对我说:“以后啊,你就是才人了,可别喊我姐姐。”  说着她附身:“奴婢给才人请安。”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心里有一些高兴,我弹错了音,皇上不但没有处死我,还宠幸了我。昨夜还是担心受怕以为会被处死,今天我就是皇帝的妃子了。这样的转变让我高兴不已不知所措。  可我想到昨晚没有结束的事情。  我问带我来的那个宫女:“昨晚和我一起演奏的那些乐师呢?皇上,有放了她们吗?”  她面露难色:“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说完她朝我笑了笑,弯着身退了下去。  这个院子不大不小,离君王的寝宫很近,这一天下来,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来送东西的下人,别的院里的嫔妃,我小心的接待了她们。其中不少有来刁难和挖苦我的。也有一些是来炫耀她有多受宠。当然也有来要我姐妹相称今后和平相处好好服侍皇上。  到了傍晚的时候人总算是都走光了,用过了膳,我闲来无事随意拨弄着古琴。  心里还想着昨晚君王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把头抬起来。”  “你很怕我吗?”  “你单独为朕弹一支曲,什么曲子都可以,但是一个音都不能弹错,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朕就饶了你们全部,不然的话,你们全部都要死。”  “不在这里,带回朕的寝殿,只为朕一个人弹奏。”  “就在这里,开始吧。”  “别紧张。”  “怎么办?朕想要了你。”  “今日弹得倒是很好啊。”我正在回想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和我脑海里的声音一样,只是我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句话。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君王在我身后坐了下来,他的双臂环绕着我,握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弹琴。  我低了头,小声的说:“皇上,奴婢刚刚弹琴太过专注,没看见您,忘记给您行礼了。”  好听的、温柔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还自称奴婢吗?”  我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臣......臣妾。”  君王在我身后轻笑。  这一晚,君王就寝在我的院中。他抱着我,什么都没做,轻轻的,温柔的,我感觉到自己被疼爱。  天亮时他给了我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  他单臂撑着头,长发随意的散落着,侧着身看着我,我靠在他的胸前。他说:“这把匕首,你藏在枕头下面,万一哪天有人要害你,而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就用着把匕首防身。”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我觉得我是在他心上的,后宫里的那么多妃子都不及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尽管我是一个小小的琴师出身。  第三天,君王还是来了我这。我担心着自己的安危,这样被宠爱,会不会遭到后宫别的妃子的嫉妒。于是我告诉君王要雨露均沾。  他说:“你不爱我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淡,疏远,陌生。但他说的还是“我”。  “朕知道了。”他起身,穿上衣服离开。  这次他说的是“朕”。  我感觉到他的亲疏是从他的自称里分辨的,他说“我”的时候就是一个普通人,是和我同床共枕相守到老的夫君;他说“朕”的时候他是万人仰仗的君王,这个时候谁也走进不了他的心里。  我想到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用的就是“我”,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喜悦。  第四天,他没有来。我知道他一定去了别的嫔妃那,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在我坐下来自己一个人弹着琴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我决定,我以后还是自私一些,再也不想让他去别人那里了。  第五天,我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这一天他一定会来了。我刻意打扮了一番。等了好久他没有来。我等了一晚上,弹着琴从月亮升起弹到月亮落下。  第六天,他还是没有来。我觉得一定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君王对我一点点的宠我就当成是爱。我想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于是我决定以后在这宫里,就做一个无欲无求的闲人,偶尔弹弹琴,不再盼着君王来了。  但是第七天,君王来了。我见到他,觉得他消瘦了不少。可他却说:“朕的珞儿怎么瘦了?”  我觉得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他近日政事繁忙,没有空来看我。  我再一次下决心,这一次不能再躲避,只要我在他心上,后宫三千佳丽全部与我为敌,我也不后悔。  我知道君王的爱常常伴随着幸和不幸,但是我却像飞蛾扑火一般,不管前途是怎么样的我都义无反顾。  他拥着我入睡,在我的耳边,他说:“我好想,和你一起,过平凡人的生活。”  第二天,我被提了贵妃。一下子成了四妃之首,换了宫殿,换了侍女,换了衣物和装饰。宫里的人都纷纷议论,我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在这几天里,从一个小小的琴师变成了贵妃。  然而这还没有完,晚上君王来我这里,让我弹琴给他听,情至深处,他抱着我说:“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  我受宠若惊。心里极度喜悦,想到他说的话,忍不住就笑容满面。  他送了我好多好多的东西,虽然那些都是无用的金银珠宝,但都表现他对我的宠爱。  然而,难以避免别的妃子的嫉妒,也不乏有想陷害我的。我小心的周旋着,躲了一次又一次,君王暗中派了好多人跟在我身边,他说:“你一定要小心。”  我问他:“皇上就这么相信我?”  “嗯,朕相信你。”他说。  “皇上为何如此相信我?”  他转过身,握住我的肩膀,目光注视着我,无比认真的说:“我就是相信你。”  我羞涩的低下头,浅浅笑意挂在脸上:“万一有一天,真的是我做了不对的事呢?”  他说:“你不会的。”  也许我曾有过那样的心思,但就因为他这句“你不会的”,我也就打消了全部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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