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看着重燃斗志的涂柏耀,心中也觉喜悦,但该说的还是要先说清楚。
“这样的服务,如此机会,你觉得价值几何?”
“而我需求的这些材料,又价值几何?”
“在上次的交易中,你的表现让我欣赏,这也是我这次还来找你的原因。
我希望你能替我拟定一个方案,要是可行,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治疗。”
孟周看着涂柏耀,认真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语。
他的目中,满满都是坦诚和信任。
但是,涂柏耀感受到的,却是压力。
他明白,这位“葛药师”那未说出口的潜在之意是,要是他拟定的方案无法让对方满意,那么,后面的一切也就不要再提。
那么,可行与不可行之间的度,应该如何把握?
并不需要过多思考,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在“葛药师”的角度,当然是出手的次数越少、越快的了结此事、越少的折腾,就是最好的。
能在一天内完成,决不能拖延两天以上,能够在这间店铺里解决,就不要折腾去别处。
而身为碧血军的一份子,在听到“葛药师”刚才的“点拨”后,他抑制不住情绪的豁然起身。
是因为他想到了碧血原中那些情况和他类似的“老”、“弱”、“病”、“残”们。
他们有的情况比他还糟糕,有的在受伤之前、实力比他只高不低,有的在碧血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最令人惋惜的,则是那些既有天赋、又有心志、有年轻,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将有更加辉煌的未来,却如他一般,在还未冲刺到最高空之前折翼,从天空坠落。
他当时心想,要是能让这位“葛药师”去碧血原一趟,整个碧血原的实力和底蕴都将凭空上涨一大截!
可现在,他却知道,这样的念头,心里想想就好。
很快,涂柏耀就理清了心中头绪。
“想得太多,并非好事。
就现目前而言,顺利完成这次交易,与葛药师达成更深的互信,才是最重要的!”
这般想着,他开始更多的站在“葛药师”的立场来权衡这個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解决一个有些尴尬、却不得不先解决的问题。
“碧血军最多愿意为我出多少灵石?”
“我到底值多少钱?”
也只有先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才好以自己为参照,确定出一个比较清晰的方案。
这个问题,一开始让涂柏耀感觉有些为难。
不过很快,他就坦然起来,开始直面这个问题。
“现在的我,并不怎么值钱,大家尊重我,更多是个人之间情义,并非我在碧血军中真有多重大、不可取代的价值。”
“但这只是现在,若我果真能如葛药师所言,状态恢复到全盛之时,能够保持二三十年,即便不算未来的成长,五十颗上品灵石,怎么也是值的吧?!”
在确定了自身价值后,涂柏耀的思路一下子明朗起来。
正如“葛药师”所说,碧血原的筑基修士,在常年与妖兽恶斗,出入煞脉险地,都或多或少有些隐患隐疾。
这次随行来三川塬的那些同伴,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情况都没有自己严重。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将他们按照修为和隐患严重的程度,从上往下、从重往轻里捋,将他们一起带过来,接受“葛药师”的治疗。
但那过程,必然繁琐,人员,必然众多。
不妄自菲薄的说,其他人的治疗价值,远没有他这么大。
据他所知,便是除他之外体内隐患最严重的一个,也不过是本来有筑基七层后期的实力,碍于体内隐疾,只能发挥出七八成,相当于筑基七层初中期的实力。
以他从一个废人重新变成筑基八层巅峰才值五十颗上品灵石为参照,这种程度的恢复,充其量也就值五颗上品灵石。
可想而知,要凑足他之外的另一百三十颗上品灵石,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不说人多事杂,严重背离“葛药师”的需求。
关键是,这种方案,对碧血军而言,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毫无出彩的地方。
他忍不住稍稍放开了一些思路,将念头转移到这次碧血原交流团来到三川塬后的种种遭遇。
忽然,他眼前一亮。
看向旁边安静等候的“葛药师”,忍不住询问道:
“道友,我拟方案中,接受您治疗的人员,没有必须是来自碧血原、碧血军修士的限制吧?”
孟周一怔,先是摇头,“当然没限制。”
而后,看向他,一脸疑惑的道:“你难道想推荐碧血原以外的人?”
“嗯。”涂柏耀点头。
“谁?”孟周好奇。
“戴守礼!”涂柏耀道。
“谁?你说谁?”孟周毫不掩饰的惊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到这里,孟周忍不住提醒道:
“你知不知道,此人是三川塬中对你们最为抵触,也是最可能给你们制造障碍的人!”
“我知道!”涂柏耀点头道:“可也正因如此,争取他的价值也最大!”
孟周一怔,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仔细想想,事情还真就是这样。
以戴守礼为首的本土顽固派,对碧血原的修士深度掺和进三川塬之中,是最为反感和抵触的。
根本不用怀疑,未来,这群人一定会使出种种明里暗里的绊子,与碧血原修士长期纠缠不休。
碧血原筑基再强势,毕竟是外来者,不可能动辄拔刀相向,刺刀见红。
若是被动卷入一场场事端中,疲于应对,精力和时间被无端消耗在里面,那是非常没必要。
折算成灵石,那就是重大的、持续的损失。
要是能一开始预见到这点,并将戴守礼提前“收买”过来,局面将会大不相同,甚至彻底逆转。
只要稍微了解一下戴守礼的性情和行事作风,一般人大概都会打退堂鼓,认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对孟周来说,这还真的不难。
因为对修行人来说,更年轻的身体,更强盛的状态,更长的寿命,都是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而以戴守礼的年纪、修为、还有地位,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更是不会有丝毫的抵抗力。
涂柏耀还在寻找更多的理由说服“葛药师”。
“此人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咱们常年与三川塬定期交流,最清楚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有多丰厚。
咱们每年虽然也会有不菲的收益,但不是投入到修行上,就是投入到丹药法器符箓之上,又在与妖兽的厮杀中被消耗掉。
而他们却不同,大量积余都被储存了起来!
而戴家又是其中之最!”
“以他的情况,他也绝对是最舍得的!”
孟周颔首,老钱,对权力和地位有着异样的执着,偏偏行将就木,生命开始倒计时,这样的人,为了更健康、更长寿,他们是最舍得砸重金的。
涂柏耀的理由还没有完。
“而且,您需要的这些材料中,有很多都是二阶上品。
我们通过三川会的协调,能够少量调动一些,可若要大量调动,是根本不可能避开他们这群人的。”
“因为三川塬中,超过九成以上的上品灵田都掌握在以戴守礼为首的这群保守修士手中。”
孟周轻轻点头,也回味过来。
要在三川塬大量收集二阶上品灵草灵药,戴守礼这群人根本是避不开的。
这么说来,这还真是个必须打通的一环。
涂柏耀见“葛药师”依旧在沉默,有些小心的询问:“我听说,戴守礼这些人前段时间做了件很不得人心的事?”
这是在隐晦的询问自己对戴守礼有没有私人恩怨。
经他这么一问,孟周的思路却反倒清晰起来。
“是啊,此人虽然一度有将三川塬翻个面的想法,但那不是已经被潘会长一巴掌扇回去了么。”
“我和他之间,又不存在什么恩怨。”
“便是真将他调理得活蹦乱跳,该头疼的人,又不是我。”
这么想着,他摇头道:“我无所谓,不过,你们可别手软,该榨的油水,一点都不能少。”
说到这,他想起上次在阚越处聚会听到的那个“冷笑话”,也忍不住感慨道:
“这老家伙,有钱!”
心中却默默的道,潘会长,对不起了。
涂柏耀忙不迭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孟周道:“看来,你已经有成熟的方案了?”
涂柏耀点头道,“您只需要出手三次就行。”
“三次?你一次,戴守礼一次,还有谁?“孟周好奇。
涂柏耀说了第三人的情况,本有筑基七层后期的修为,却因为隐患未愈,只能发挥出七八成实力,修为也因此停滞不前。
听他这么一介绍,孟周就知道,这就是个添头。
也是涂柏耀用来堵碧血军嘴的,不然,若是碧血军中就他一人享受了这样的待遇,会显得过于特殊,将另一位筑基后期拎进来,情况就会好很多。
孟周点头认可道:“行,你安排吧……我不会去戴家堡吧?”
涂柏耀摇头,“那哪能,当然得让他亲自过来!”
“那你如何向他证明?单凭一面之词可不行,那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听不进人言。”
涂柏耀挺了挺胸膛,道:“需要什么证明?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孟周一愣,看向涂柏耀,忽然哈哈大笑道:“涂道友,真是劳烦您久等了,您快坐下,咱们这就开始!”
涂柏耀赶紧坐下,脸上喜色一闪即收,变得严肃又认真。
孟周道:“放轻松些。”
说着,将玉瓶递到他手中,道:“将里面的丹药吞服了。”
涂柏耀倾出丹药,一股异香扑鼻,他却惊讶道:“延寿丹?”
说着,他忍不住扭头看向已经站在身侧的孟周,道:“葛药师,当年我施展燃寿秘术后,就已经服用过延寿丹了。”
孟周微笑道:“不碍事,这是莪师门秘药,看似延寿丹,其实也是延寿丹。”
本来一脸期待的涂柏耀闻言脸皮抽了抽。
“我说了你也不清楚,你将它吞服后就明白了。”
涂柏耀盯着掌中丹药看了看,还是嘴一张,将其吞入腹中。
此丹入腹后,浓郁、精纯的药力在他体内炸开,就在这时,孟周的手掌已经轻轻抵在他后背。
一股让涂柏耀倍感舒适的力量通过那只手掌,迅速渗入体内,并随着丹药药力的爆发一起散入四肢百骸之中。
就像是干涸了十多年的荒芜大地,这一刻天降甘霖。
那一瞬间,涂柏耀舒服得差点轻哼出声。
那种生机复归的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动。
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的体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那只抵在后背的手掌离去,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世。
“好了。”
涂柏耀缓缓睁眼,眼中还残留着一种沉迷和感动,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真诚拜谢道:“葛先生,多谢!”
孟周微笑道:“情况比我预想的好很多,保守估计,这次治疗,让你恢复了三十五年的寿命。”
这不仅有他以药师手段救治之功,也有他给对方使用的延寿丹,乃是丫丫“孵”出的、仅有一粒的准圆满丹药。
涂柏耀闻言,又要拜谢,孟周道:“你不妨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涂柏耀伸指一点,筑基八层巅峰的修为,让他轻易便在身前施展出一面水镜,悬在他身前虚空。
涂柏耀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此刻的他,已经从老态龙钟变成了四五十岁的模样。
这可不是表面光鲜,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经重回曾经的最巅峰。
不,比当年筑基八层巅峰还多了一些岁月积淀下来的深沉厚重。
这样的状态,他相信,要不了太久时间,回去后只需要稍作调理,就可以尝试冲刺筑基九层!
孟周见他愣愣的在那里发呆,提醒道:
“涂道友,你这证明我可是已经开出来了。
我也希望你能尽快行动,可别让我等太久。”
涂柏耀赶紧收回所有思绪,跳起来道:“葛先生,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安排!”
人还在屋中,他便已经手指连弹,向外发送着一道又一道飞识传讯。
没一会儿,两个筑基修士便已推开关闭的店门,大步进入店中。
两位筑基修士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落在了涂柏耀身上,满是不可思议,一副不敢相认的神色。
涂柏耀笑道:“这么看着我作甚?”
其中一人终于回过神来,既惊又喜的道:“大哥,您真全好了?!!”
涂柏耀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旁边一位年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子,道:
“聂兄,大概情况我已经与你说了,接下来,你就听葛先生的安排吧。”
这位被他称作聂兄的男子原本在接到飞识传讯后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在看到涂柏耀现在的状态后,却再无怀疑,连忙点头。
涂柏耀又看向另一男子,叮嘱道:“你替我暂时看下店,注意别让人打搅到葛先生。”
这位男子就是孟周第一次登门,提议安排人跟踪盯梢那位,也是与涂柏耀关系最亲近的。
此刻,听了涂柏耀的吩咐,没有任何异议,点头不迭,“大哥你放心,有我在,别说是人,我保证连只苍蝇都不能打扰到葛先生。”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孟周,脸上带着巴结的笑意。
“葛先生,小子廖恒,您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就好。”
“那就有劳道友了。”孟周颔首笑了笑,便看向另一位聂姓男子。
聂姓男子自我介绍道:“葛先生,在下聂峰。”
孟周示意道:“聂道友坐,情况你既然已经清楚,那咱们就开始吧。”
孟周先是对聂峰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他的情况,比涂柏耀好多了,治疗起来,也会轻松更多。
真要说来,其实,不用延寿丹也是可以的。
但若一点成本都不投入,岂不是显得他赚得太轻松,抬个手就把人给治了,付费的时候人家心里能不犯嘀咕?
可加上师门秘药就不同了。
何况,这延寿丹也真不是糊弄事,确实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益处,于人于己都有益无害,那自然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来,将这秘药吃了。”孟周取出一个玉瓶,对聂峰道。
聂峰接过玉瓶,倾出其中丹药,从外观看去,和他曾经服用的延寿丹区别不大。
心有疑惑,但想到发生在涂柏耀身上的变化,他就熄了所有心思,规规矩矩将丹药吞入腹中。
……
另一边,涂柏耀出了店铺,并没有离城去戴家堡。
这些日子,以戴守礼为首的本土修士并没有因为心中愤恨不参加。反而全程跟进,时刻身在一线,关注事态进展,偶尔也充当一下绊脚石、搅屎棍的角色。
所以,要寻戴守礼,根本不需要离城。
不过,再去约见戴守礼之前,他先是与另一位男子见了一面。
此人从相貌上看有五六十岁年纪,身姿挺拔,行走之间皆有章法,脸上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和煦笑意。
这位看上去一点都不凶煞外露的男子,却是碧血原这次来三川塬的总负责人,姓姚名古,碧血军双巨头之一。
和三川会以潘会长一人为绝对核心不同,碧血军是双核心。
一个负责战斗,布置针对妖兽的一切行动。
一个则总揽后勤以及各种复杂的人事纷争,这人就是姚古。
碧血原内部势力之间的筒战他要管,与三川塬的定期交流贸易,为碧血军筹措各种战略资源,同样由他负责。
这次也是潘会长亲自邀请,且事关重大,他才亲自出面,也足见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虽然他已经提前接到了涂柏耀的飞识传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可此刻看见年轻了几十岁,一身的精神气也都有了天翻地覆般巨变的涂柏耀,姚古依然难掩满脸的震惊之色。
而后,他又亲自动手,对涂柏耀的身体做了仔细的检查,这才真的确信眼睛见到的真相。
见涂柏耀想要立刻去寻戴守礼,姚古却道:
“别急,你先将与这位葛药师接触交往的经过,再仔细的与我说一遍!”
很显然,相比于与戴守礼谈条件,他对这位“葛药师”更感兴趣。
也并没有太多可讲,毕竟,双方的接触也并不多,涂柏耀只是将已经飞识传讯提前告知的内容再说了一遍。
姚古却听得很仔细,偶尔还会仔细询问“葛药师”在某些时候的动作神态,以此揣测对方心理。
最后,他眼中带着思索之色,道:
“有没有可能,真正发挥作用的,只是那枚看似延寿丹的秘药,他的出手,就只是个幌子?”
“绝不可能,那枚秘药固然发挥了巨大作用,可他的出手,同样至关重要!”
涂柏耀坚决摇头,而后强调道:“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姚古摩挲着下巴,皱眉道:“可若如此一来,那安全屋又怎么说?”
“之前你可说了,那安全屋就是对方根据碧血军的需求临时制作的,制作者就是那位葛道友。”
“咱们这些天也对那安全屋仔细研究过,对方不仅是个身怀特殊传承,有着二阶上品职业水准的强大符阵师。
其对炼器一道的造诣也同样不凡,最差也是二阶中品。
若对方是在第一次与你谈妥之后才开始制作,这么短的时间,其在炼器一道的造诣很可能也是二阶上品!”
说到这里,他开始扳着手指,一边道:“精通符道、阵道、器道,全都达到了二阶上品,甚至可能更高。
这种存在,已经堪称妖孽了。
你现在又告诉我,对方在药师一道上的天赋,比之符、阵、器三道,只高不低!”
说到这里,他盯着涂柏耀,“你真觉得,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奇才的?还恰巧被咱们碰见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那栋安全屋,还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总是做不得假的吧?”涂柏耀道。
“呃……”姚古语塞。
“而且,您不觉得,这种情况在他一个人身上恰好才是最合理的吗?”涂柏耀道。
“什么意思?”姚古不解问。
“人家既然已经精通符、阵、器三道,再精通个药师一道,也不过分吧?”
“相比于咱们同时遇见一个精通符、阵、器的天才职业者,又恰巧遇见一位天才药师,你不觉得,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更合理一些吗?”
好有道理。
姚古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像他们在对那栋安全屋做了仔细研究后,判断乃是出自一个精通符阵器三道的天才,而不是一位二阶上品符阵师与一位二阶上品炼器师通力合作的产物一样。
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后者的可能性反而更低一些。
虽然感觉上不可思议,可这些能力都出自同一人,反倒成了最合理的解释。
涂柏耀却似乎还嫌这料不够猛,继续提醒道:
“您别忘了那秘药,若此药出自他手,那他的丹道造诣,丝毫不弱于其他几道。”
旁边,姚古没有回话,也没有质疑,只是低头翻来覆去的玩弄手指头。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一只手掌扳完,他忽然抬起头,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你说,他还有没有第六种、乃至第七种职业能力?”
涂柏耀摊手:“这谁知道?”
姚古忽又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去亲自见见他?”
涂柏耀却惊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您可千万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