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仅言跪久了,腿有点儿瘸。
就这样一瘸一拐来到皇上床前。
皇上似乎也好不到哪去,脸色不大行,嘴唇暗淡,眸子里的星光都散淡了。那天他假装驾崩的样子杜仅言也仔细观察过,比现在好看。
太和宫里的凉气直往杜仅言脖子里钻。
窗外的光影越来越暗了。
太和宫里掌了灯。
莹白的窗纱,外头有暗卫的身影,一闪而过。
如果杜仅言有什么异动,当然了,她也没机会有异动。
她在想这个便宜皇上是不是会夷她九族,可皇上一直躺着未说一句话。
长长的沉默,就像长长的蜡烛,一点儿,一点儿,烛花闪了又落。
“杜仅言……”
“奴婢在。”
“如果朕要……”
杜仅言心里一咯噔。
不敢接话。
“如果朕要你……”
杜仅言心里又一咯噔。
一定是出门未算卦。
难道这就是史景心心念念的想要的侍寝?
这么容易?
皇上的心思谁琢磨得透呢。
月黑风高。
难道皇上一时兴起?
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
可是好像侍寝也不用准备什么。
人躺到床上眼一闭就行。
每次看史景模拟这场景,杜仅言就把手帕子盖在脸上笑出鸭叫。
只是,皇上吐了血还有如此兴致?
不应该啊。
自己已经美到令皇上神志不清了吗?
“如果朕要你……”皇上咳嗽了一声。
“如果皇上要,那奴婢给就是了。”
“给什么?”
“给皇上侍寝。”
“你想侍寝?”皇上坐了起来:“你想得倒是美啊。你敢觊觎朕。”
杜仅言……
“后宫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觊觎朕的?朕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盼着朕,如盼星星月亮。”
杜仅言……
这个昏君似乎莫名的骄傲。
也是,整个陈国后宫只有他一个完整的男人,妃嫔们想觊觎别人,那也是不能。
皇上似乎又突然病好了,生龙活虎地坐起来,亲自趿了鞋,拉下翡翠色纱帐,纱帐层层叠叠将杜仅言隔在皇上身边。
空间狭小。
杜仅言局促。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别怕,你姿色平庸,朕不会瞧上你的。”皇上爽快地给了杜仅言一刀。
杜仅言摸不清皇上的心思。
又担心是不是他吃了金丹有些犯迷糊,又怕金丹的后劲儿太大。
皇上倚在床头,垫着软枕,果然就迷迷糊糊盯着杜仅言道:“以前朕也服金丹,不过服了之后心里火辣辣的,时间长了,又觉得身体一阵一阵发虚。所以太医时常还要给朕开些补药,服了你炼的金丹,虽然吐了一点儿血,不过心里却安逸,觉得豁然开朗,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力气。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会炼丹,是祖传的手艺吗?”
“啊…..不是。”
“朕也知道杜仲只是个监察御史,没有炼丹的本事。想来也不是祖传。”皇上巴巴道:“以后就不让那几个炼丹师进宫了,你来给朕炼丹吧,你会炼金丹,朕准备给你个封号。”
“什么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