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逼皇后做决定。
事情到这份上,皇后不给个说法也得给个说法了。
“送慎刑司,没那么严重吧?”皇后仁慈。
“皇后娘娘,今日她敢毒害皇后娘娘,那后宫妃嫔,不是尽数遭她毒手?到时候整个后宫,不是唯她独大了吗?这个杜常在,平时对姐妹们收买的收买,拉拢的拉拢,不想她有这么坏的心思,变黑的银勺子,皇后娘娘可是亲眼见了。”孟玉珠不肯罢休,一心想要惩治杜仅言。
倒是杜仅言提了一嘴:“皇后娘娘喝了两碗汤水,是否该叫太医来看看?”
此话倒是提醒了众人。
只顾着说汤水的事,把皇后娘娘的安危忘得一干二净。
“皇后娘娘凤体要紧,该当请个太医来仔细看看。”史景福了一福。
“一定得叫太医来给皇后娘娘好好把把脉,顺便验一验那些汤水,到底是什么毒。”
皇后的妹妹卫昭宁伏在皇后脚下,一脸欠意低下头去:“我一时被下毒的事惊住了,没想到请太医的事,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还小,这样的场面难免害怕,本宫不要紧。”皇后抚着她的手安慰。
很快,太医提着药箱前来,亲自为皇后搭了脉,却道皇后身子安好,并无什么妨碍。
“可是本宫刚才喝了两碗有毒的汤水。”
太医一惊,又重复把了脉,却又疑惑:“皇后娘娘的脉息安稳,并无不妥。”
“可是银勺子变黑了,太医,汤水还在这里,请太医验一验。”孟玉珠指了指汤水。
太医端起剩余的汤水闻了闻又放回去:“这银耳汤里,有黎卢,黎卢粉末,有催吐作用。皇后娘娘刚才服了两碗汤水?”
“满满的两碗。”皇后握紧了手。
史景的手心也是汗涔涔的,唯有杜仅言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切。
太医也很纳闷,若是喝了两碗,该吐了,皇后娘娘不会如此平静。
妃嫔们吃瓜也吃不明白了。
赵答应:“什么是黎卢?咱们宫里还有这东西?”
包贵人:“不会吧?怎么可能?我喝了也没吐啊。”
“杜仅言,你还有何话说?”孟玉珠一掌拍在可怜的小桌上,震得小桌抖了几抖:“杜仅言妄图谋害皇后娘娘,证据确凿,理当交给慎刑司……本宫是说,理当严审杜仅言,这种女人,万万不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
“可是这汤水,是高让送来的,说是御膳房里做的。”皇后有点难为情:“贵妃,你是不是弄错人了?太医?你是不是也弄错了?”
众人一愣。
不是从永福殿买的吗?
怎么又变成高让送来的?
杜仅言只得站出来解释。
原来,一早起皇后娘娘想喝银耳汤,让桂圆到永福殿去买。
前几天给皇后娘娘做过几顿银耳汤,恰好银耳用完了。
正好皇上也让高让到永福殿买些银耳枸杞汤,说是要补身。
杜仅言不敢懈怠,只能亲自去皇上那里告罪。
原材料短缺,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料去到太和宫的时候,皇上正在喝银耳汤,还跟杜仅言解释,就是想看看杜仅言做的银耳汤跟御膳房做的有什么区别。
听说皇后也想喝,皇上倒也不小气,当即就让高让提了食盒亲自送到皇后的景仁宫以示关怀。
皇后听说是皇上让送的,自然也很感激,一时发挥出色就连喝了两碗。
本来平平静静的请安,大伙都好好的,偏生孟玉珠跟田令月蹦出来,非说汤水有毒,且银勺子也黑了。
就弄得皇后心里不知怎么个滋味。
“这些汤水是御膳房做好了端到皇上的膳桌上,皇上亲自封了盒让总管太监高让提来的,臣妾全程并无沾手,若说汤水有毒,那事关皇上的安危,这事一定要禀告了皇上并把这些汤水提过去当证据,让皇上好好地审一审才行。”杜仅言不卑不亢。
皇后听了连连点头。
田令月脸色苍白。
孟玉珠也有些眩晕。
若是此事闹到皇上那里,真相就会呼之欲出。
宫中审人,有的是法子。
何况一些并不高明的小伎俩。
孟玉珠偷偷看了看田令月。
田令月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那个发黑的银勺子道:“这些汤水既然是御膳房的,皇上喝了也无碍,那自然是好汤水。一早上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我还未用早膳,不如这汤水,就赏给我喝吧。”
皇后一惊:“田答应,这汤水有毒。”
田令月一笑:“或许是误传呢,皇上皇后都可以喝,我有什么喝不得呢?”
田令月说着话,端起剩余的银耳汤,咕噜咕噜都喝到了肚子里,喝完了汤水还给皇后福了一福:“这银耳汤浓稠甘甜,果然是御膳房的好手艺,谢皇后娘娘的赏。”
皇后……
本宫什么时候赏过你,是你主动喝的,本宫都没拦住。
史景不禁腹诽:这个田令月果然是个狠人。明知道汤水里黎卢,喝了会致人呕吐,她还是喝得一干二净,这是不留一点儿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