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虎贲营居然主动打上门,所有江南大营的将领们全都愣住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足足有两万大军,而虎贲营的人数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撑死了也就万把人,他们哪来的胆子敢主动进攻他们的营地。
一名军官当场跳了起来,“老爵爷,这个贾瑜也太狂了吧?
区区万把人就敢主动挑衅咱们,真当咱们是泥捏的啊?”
“是啊,他不就是凑巧击败了蒙古鞑子吗,打了一个胜仗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路培毅的脸上也有些阴晴不定,原本他心里还犹豫着攻打虎贲营地时是不是手下留情,不要造成太多杀戮。
没曾想自己还没去呢,对方却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就好比一匹饿狼原本打算去找一只兔子的麻烦,只是还没出门呢,对方却主动找上门了,这让他有种被冒犯到了的恼怒。
“好……好嘛……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呆在江南十余载,久不在神京,没曾想今日却被一個黄口小子给鄙夷了。真是好得很啊!”
路培毅站了起来,冷哼道:“来人!”
“请大人吩咐!”
“传老夫将令,全军结合,准备迎敌!”
“喏!”
周围的人心中全都一凛,在军营里,命令可不是随便下的。
就凭那句全军迎敌,今天的事情就不可能善了。
在江南大营大军的大营外,一队队穿着红白相间军服的士兵从远处开来,他们整齐划一地列成五百人一队的方阵。
这些每个士兵肩膀上全都扛着长长的仿棕贝丝火枪,长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渗人的寒光,
这些士兵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但却异常整齐。
沉重的脚步仿佛让大地都在为我颤抖,最前面的方阵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来到距离大营不到一里地的距离上站立。
看到缓缓逼来的虎贲大军,所有军官们的面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都是带惯了兵的人,一支军队的素质怎么样,基本上一看就知道。
正当所有人面色沉重的时候,一名眼尖游击突然指着前方惊呼道:“不好,那些狗日的京城来的混账居然还带了火炮!”
“什么……火炮?”
这下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虽然火炮不是什么稀罕货色,江南大营也有,而且还不少。
但他们的火炮都有这个时代的通病,那就是特笨重,动辄一两千斤的红夷大炮运输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尤其是在江南这种水网纵横的地方,想要拖着几千斤重的大炮行军对于辎重队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加上此番路培毅率领大军直扑扬州,主打的就是一个快速,加上路培毅打心底里其实还是瞧不起贾瑜,自然没有将笨重的火炮带上。
现在突然看到对方居然将火炮也带来了,心里便是咯噔一声。
倘若待会真的打起来,有炮和没炮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他娘的,这小子不讲武德!”
那名姓董的游击忍不住喊了起来。
“咱们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这小子就趁咱们立足未稳上门。
这也就罢了,现在连火炮都拖出来,这算什么啊?有本事咱们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一场!
仗着火炮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周围没人理会他,打仗不是过家家,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哪有用什么武器还要跟对手商量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宋襄公啊?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路培毅。
路培毅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喊来了一名亲兵,“你……去问问对面的贾瑜小儿,为何发兵围堵老夫的大营,他到底要干什么?”
“老爵爷,您这是?”待到亲兵离去,众人都目露钦佩的看向了自家主帅。
怪不得姜还是老的辣啊,看看人家这脸皮。
明明自己领着大军来找对方的麻烦,现在还能面不改色的倒打一耙,怪不得能当主帅呢,而自己只能在人家手底下当差。
路培毅没有理会手下将领们投来的目光,他的神情不断的变换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很快,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天授不取必受其咎,五千六百万两的白银摆在面前,别说一个虎贲营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放过。
只要击败了面前这支军队,再将五千万两白银献上去,就算是当今皇帝怪罪下来也有太上皇挡着,他根本不用担心。
“来人!”
路培毅凝声道:“传老夫将领,所有人各司其职,准备战斗!”
旁边的人便是一愣:“老爵爷,咱们派去询问的人还没回来呢?”
路培毅森然的目光便扫了过去:“你想违抗军令吗?”
战场抗命可是要杀头的,军官吓得低头躬身:“末将不敢!”
“那你们还等什么?”
“喏!”
看到将领们一窝蜂的离开,路培毅这才轻哼了一声,重新将目光转向了大营外。
这些人承平太久了,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兵者诡道也。
只要能打胜仗,哪怕让他穿着女装在阵前跳舞都成。
只是路培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忙着调动兵力的时候,在他的头顶数百米处,一架无人机正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将大营里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屏幕里江南大营士卒们的调动,贾瑜喃喃道:“这个勇毅伯还真是有点东西啊,连兵不厌诈都使出来了。”
半刻钟后,路培毅派去的亲兵灰溜溜的回来了,垂头丧气的告诉路培毅:“启禀大人,定远伯命人告诉小的,让您洗干净脖子受死吧!”
只一句话当场差点没把路培毅给干破防,面色铁青的他呆滞了好一会才冷笑道:“原本还想着留你一条小命,现在看来倒是老夫太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