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黄沙掩埋的土地,断肢残臂随意散落,抬眸望去只见得满目苍凉,有鲜血洒落,为本是一色的地面增添一份凄厉的美丽。
地面之上,厮杀声渐近,依稀可见着装怪异的人正与一列军队激斗着,双方僵持不下。
而军队之中,眉目凌厉,一身干练的女子尤为引人注目,她手持两把重剑,却半点不显沉重,将之挥舞的如同自己的双臂,每一剑,都带走无数亡魂。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军士已体力不支。”女子身旁身着铠甲的人挡开一波攻势,压低声音报告着己方的情况。
“这群该死的变态!”低咒一声,女子暗暗收势,“准备撤退。”
“是!”
女子名为花木兰,是驻守西域的长城守卫军之一,奉女帝之命在此抵挡魔族的入侵,保后方的长安城平安。
若按时日算起,她以不知在此地待了多少年,唯一记得的,不过是每日的厮杀。
魔族势力源源不断,宛如不会疼的木头人,而己方士兵却大部分为凡夫俗子,虽有军阵保护,却无法与魔族长期抵抗,毕竟体力有限,不如对方可以不眠不休。花木兰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目前而言,己方已逐渐落入下风,如果没有好的办法彻底绝了根源,那么西域失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兄弟们且休息去吧。”
头疼的揉着额头,将双剑变回普通大小背在身后,她几步走进自己的营帐,却又停在账前,“对了,军师到何处了?”
有斥候几步跨进,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回将军,军师已达淮水,再有三日便可抵达营地。”
“嗯,我知道了。”
.......
用完饭的营地一片安详,每个人都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偶尔有说话的声音,也是刻意压低的。
三名身着士兵服的人巡逻似的走在营地中,最后听着最大的一座营帐外。
“是这里吗?”一人小声开口,眼神四处扫视,唯恐被其他人看见。
另一名中年男子满脸淡定,他抬头注视这座朴素的营帐,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其余二人亦步亦趋。
“何事?”花木兰坐于营帐上方,目光始终定格在手中的文案上,并未抬眸。
她本是一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常常与将士们打成一片,因此熟悉她性子的人若无重要之事,一般是不会来营帐打扰她的。
“花将军,好久不见。”沉稳的声音自中年男子口中传出,他抬头直直盯着前方正襟垂坐的人,眼中闪烁着坚定。
花木兰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文案,抬眸却正好看见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
“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军营,我一向很熟悉,不是吗?”男子丝毫不客气的做与下首,身侧自有人为他倒好茶水,他轻抿一口,颇有些在自己家的悠闲。
“废话少说,现在走,我当你们没来过。”花木兰眉间一凌,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若非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与能力者,这些人早便是自己剑下亡魂。
“花将军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别谈什么人情!”花木兰打断他的话,面上隐隐有些怒气,“方临,你别以为姐不敢杀你!”
“你我之间的人情,早在你跟随墨蕴之叛变的时候便早已化为虚无,如今再谈,不过更加虚伪而已!”
方临放下手中的茶盏,像是无可奈何般,轻轻摇了摇自己的头,“木兰,你还是如此的暴躁...”
“你来有什么事,说完,滚。”
见此,方临亦不再试图叙旧,很明显花木兰根本不愿念及旧情,既然如此,他只好单刀直入。
“木兰你身手不凡,本不该止步于此,为何不弃暗投明,另寻他主,正所谓良禽折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