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璃静静的靠坐在树下,欣赏月色,不知过了多久,身侧传来细微的响声,她转头,就见一席白衣的李白仰躺在地上,曲起右腿,双手放在脑后枕着。
半晌,李白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磁性,“你要走?”
谢璃点点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竟无法坦然直视李白,只好继续愣愣望着天际的月亮,“我来此虽不久,却逢李白大大与则天女帝照顾,无忧无虑,然风雅楼一事却使我幡然醒悟,我只有首先强大起来,才能做自己想做事情,过想过的生活。”
她终究还是无法说破,自己要离去的所有理由,如今所言的,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连谢璃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可以教你剑术。”李白沉默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这一生都在寻求洒脱,无论对错,那边随心而走,走到何处便是何处吧.....
谢璃轻笑,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又被她憋了回去,“李白大大,人都是需要成长的。”
“而成长的路上,荆棘密布,万千艰难险阻都包含其中......”
“若不经历,成长便只是虚无.....”
李白无言,终是没有进行反驳,他只从心,而如今已经做到,结果如何并不值得在意。
“李白大大,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剑者?”
“剑,兵器之首也,一往无前,锋芒毕露,以手中之剑败尽天下众生,证道大陆。”
清朗的声音中透着无限坚定的信念,正如李白此人,随性洒脱却又在认定的道上追逐,对于他的答案,谢璃不可置否。
谢璃久久不言。
当李白以为她不会回复时,谢璃轻声说。
“可在我看来,剑者,不过是凭手中之剑,护想护的人罢了。”
她说完,也不管李白是如何的愣神,起身拂去衣衫上的枯叶,踩着月光缓缓消失在黑夜之中,她的声音飘忽不定,成了这离去之时二人最后一句话语。
“李白大大,珍重。”
李白眸中倒映着星辰,他却并未真正的看在眼中,耳畔谢璃的话还在回响着,他抚上自己的剑,喃喃自语,“护想护的人么......”
凛冽的剑意乍起,落叶化为虚无,李白的衣衫与长发飘起,青莲剑发出声声嘶鸣,他的眼中瞳孔似乎开始转变,渐渐化为一柄缩小的青莲剑,其锋利之意似要溢出眼底。
李白猛的闭上了眸子,周遭恢复平静,仅有还未落地的碎叶昭示着,刚刚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他自地上坐起,望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能感觉到无尽的力量蕴藏其中。
“化境吗?呵。”他将手握成拳,视线盯着谢璃离去的方向,意味不明的低笑出声,声音不负以往的洒脱,却带着无限的魅惑与磁性,就像那黄泉路上的彼岸之花,明明危险无比,却又因美丽的外表让人想要靠近,甘之如饴的跌入陷阱。
“谢璃,珍重。”
早已离去的谢璃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回到宴席时,宴席已尽尾声。
她听见百里守约告辞完毕,忙扶住晕晕乎乎的人,在武则天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这座长安城的权利中心。
她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再无法看见这灯火通明的场景。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