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可破坏的东西,顾濛濛怕宫承胥转而伤害他自己,她不顾自身安危,扑过去拉住宫承胥的手。
“宫先生,你别这样。”要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怎么都不会从房间出去的。
好久好久,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宫承胥,自行安静下来。
“宫先生,你好些了吗?”顾濛濛的声音低柔得不能再低柔了,可仍是等待许久,才听见一道嘶哑冷漠的声音,“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他的胸膛已染红一大片,可他却好似完全没感觉似的。
冷漠似一把小刀,轻轻割伤顾濛濛。她将桑平叫进来,自己则退出房间。
很快,私人医生严医生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严医生本人自觉有错,重新缝合伤口的过程,他个话唠全程沉默。
而莫名被疏离的顾濛濛,完全不知自己哪里做错……
……
在给桑平替手时,顾濛濛才得以进入卧室。
看着宫承胥沉沉睡过去的疲惫脸庞,顾濛濛不由陷入思考。
但很快,她的思考就中断,因为宫承胥发出呓语,痛苦的模糊呓语,让顾濛濛的精神瞬间高度紧张起来。
很明显,宫承胥还没醒来,仿佛被困在某个诡谲梦境中,挣脱不出。
她只得在旁守着,又去拧了温热的毛巾,替宫承胥擦拭额头沁出的冰冷汗珠。
梦里是有可怕的魔鬼吗?他神情很痛苦,坚毅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宫承胥的额头渗出来,突然,他伸手拉住顾濛濛替他擦拭汗珠的右手,一把用力,将她紧紧拉入自己怀中。
顾濛濛怕挣扎反倒弄裂宫承胥的伤口,有了顾忌,不敢乱动。
趴在他硬烫如铁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下咚咚作响的心跳声,顾濛濛一时有些心跳加速,她轻挪着身躯,想要慢慢地、慢慢地退开,怎料却好似被他发现意图,被禁锢得更紧。
顾濛濛乱糟糟的心,无处安放。脑海里走马观灯般,浮现和宫承胥一起经历的种种。
有股暖暖的气流缓缓充满她的身体,像气球打足了气,轻盈地飘扬。
但,一句话却似一根针,戳破她这个鼓胀胀的气球,一瞬间泄气。
“阿寻,不要走。”从宫承胥嘴里脱口而出的这句央求,低微,却异常清晰。
顾濛濛突然明白了,宫承胥此刻抱着的,并不是她顾濛濛,而是“阿寻”。
阿寻是谁?是他的恋人吗?
不过是谁也不重要,她顾濛濛此刻仅仅做个替代品就好,所以她自此就维持着被他禁锢的姿势,想象着自己是个木头人。
待时间一秒一秒流失,待宫承胥从梦魇中挣脱,重新陷入平和的睡眠,身体柔软了,她才慢慢从他怀里抽出来。
又打湿毛巾替他擦拭了额头,将他垂落在外的手放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