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导航,他把车开进了小区停车场。 下车,他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玉瑾和女儿。 玉瑾低头在和女儿说话,没有注意到前面。还是李彤先看到了李纯。 “妈妈,爸爸在那儿。” 玉瑾以为女儿又在说瞎话。女儿从昨天回来后就总是提李纯,她都告诉女儿她认错人了。李纯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当她看到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李纯时,她泪如雨下,却硬拉着女儿走了。 李纯也没有说话,他只是跟在她们母女后面。 玉瑾停在家门口松开女儿的手拿钥匙开门,女儿一下子就跑到李纯那去了。 “爸爸,你就是爸爸。” “彤彤过来,我们回家。”如果女儿昨天见到的人是他,那他为什么现在才找来。 她一直以为他死了,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舍不得打掉他们的孩子,坚持生下来一个人扶养。 现在他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明明昨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找来,明明没有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出现。 玉瑾抱起女儿进屋关门,李纯用手抵着门。 “瑾瑾…”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看到门口摆放着的男式皮鞋,心抽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想打扰你的生活。”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原来已经有人照顾她们母女了,这样也很好,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这么难过。 他站在楼下看着玉瑾家阳台上晾着的男式衬衣,注视了很久。她不再需要他。 李纯想要离开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撞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手里。想抓住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轻易的逃脱了,瞬间不见了踪影。 警察的直觉,那个男人不是平常人。他一招还没出完,人就跑了,而且扎进他身体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手上只有一个针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马上打电话给了欧队,欧队帮他联系了文昌市刑警队,他要去警队鉴证科化验针眼上有没有东西。他怕被人注射了不好的东西到身体里。 玉瑾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就这么走了。她以为凭他的身手肯定能跟着她进屋的。她想听他的解释,想问他没有死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来找她。 她看着李纯离开的背影,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是女儿给她擦泪的手让她发现她早已凄然泪下。 她把女儿抱进怀里,怕吓到了她,不让她看到她流泪的模样。 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找过来了又要离开。 李纯到了刑警队就开始全身发热,几分钟后进入了半昏迷状态。 鉴证科同事取了他针眼附近的皮屑组织后马上把他送进了医院。这时的李纯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刑警队立刻组织了人手调查李纯被扎针事件,第一时间找到了玉瑾小区。知道李纯曾经要过这个小区住户的地址后,他们找到了玉瑾家。 玉瑾已经平复了心情在做饭,她可以不吃,但不能饿着了女儿。听到敲门声,她关火出来透过猫眼看过外面才开门。 “请问你是玉瑾吗?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正在调查一宗案件,需要你的配合。”两人拿出证件给玉瑾看。 玉瑾仔细辨认了他们的证件才放两人进来。 “请问李纯今天下午是不是来过这里?”李组长病发的太蹊跷,那个给他扎针的人也没找到。 “不知道,不认识。”女儿不是说李纯是警察吗?为什么还会被警察调查。 “李纯在甘兰市营救了你的女儿,他今天真没来找过你?这个情况对我们很重要,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她回答的不太自然,直觉告诉他,她在撒谎。 “你们为什么调查他?”就算他不要她们母女了,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刚刚还说不认识,就知道她在撒谎。 “我们想知道,他今天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希望你能配合。”最后六个字他说的特别重。 “你们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去问他。”他们这样问,李纯可能出事了。他昨天还是警察,今天也能来找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如果你不好好配合,那我们只能带你回警队协助调查。”这女人太警惕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妈妈,我要爸爸。”李彤听到客厅有说话声,以为是李纯回来了,她抱着李纯和玉瑾的照片出来找爸爸。 “彤彤,快回房。”她看到女儿手里的相框,吓得立马站了起来,呵斥女儿回房。李纯嘱咐过她很多次,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的关系。 “等一下,小朋友,把你手里的相框给叔叔看看。”这女人越紧张越代表她心里有鬼。 他们两人,一人看着玉瑾,一人走向李彤,取过她手里的相框。他一眼就认出了相框里穿警服的李纯,而照片里李纯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刚刚激动的站起来的女人。 “小朋友,这个人是谁”他指着李纯的照片问李彤。 “爸爸,这是爸爸和妈妈的照片,我要爸爸。” 看着玉瑾的男人听到李彤的回答后马上问玉瑾。 “你是李纯的妻子?”难怪这么谨慎,原来是警嫂。 “不是。”曾经不是,今后也没可能是。 “不是?”那小女孩为什么会说照片里是她爸爸妈妈。 “不是,你们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就请离开。”他不愿意娶她,她只是个没人要的未婚妈妈。 “真不是?李纯现在在医院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目前还没有找到病因。”小孩子不可能撒谎,照片也做不了假,李纯是从甘兰市过来的,她们母女却住在文昌市,有可能是离婚了。 “不可能,他下午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信你可以去医院看看。”虽然案件没有进展,至少找到家属了,他在医院也有人照顾。 李纯一直持续40℃高烧不退,人也没有清醒。经过化验可以确定是细菌性感染,具体是那种细菌也没查明。鉴证科也化验出针眼那里有数量庞大的细菌,是什么菌种,还毫无头绪。 病因查不出来只能先退烧,连续用了两针,高热一点没退。 玉瑾带着女儿到医院的时候,李纯已经被送往监护病房了。甘兰市的欧支队也赶过来了。 李纯身体多项指标超标,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病情也在恶化。 医生在询问欧队李纯的既往病史时,玉瑾带着女儿过来了,听到了欧队和医生的谈话。 “他三年半前盆骨骨折过,患有性功能障碍。”李纯的突然发病应该和被扎针有关,但是医生的询问他也要据实以告。 他正说着,有个女人带着小孩推门进来了。 医生看了一眼玉瑾,继续和欧队说李纯的病情。 “先给他拍个片子看看,骨折和性功能障碍应该跟他这个病没关系,实在不行,我建议把他送到桑市去。”那里的医疗水平和条件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说不定能查出病因。 “行,那就麻烦医生了。”李纯是孤儿,没个亲属,遇到了这种事,他做为领导不管不行。 等医生离开后,欧队才顾得上病房里多出来的一大一小。 “你是?”那女人坐在病床旁拉着李纯的手,是李纯在这边的朋友? “妈妈,爸爸好烫。”李彤趁大人没注意,也去拉李纯的胳膊。 “彤彤,别碰爸爸。”玉瑾起身把女儿抱进怀里。 “你们是李纯的?”李纯的档案还在他那,绝对是未婚,也没离过婚。现在突然蹦出来的老婆孩子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是李纯的女儿。” 玉瑾指着李彤告诉欧队,而她只是李纯女儿的母亲。 他没死不来找她是因为他们刚刚提到的病,还是他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或者新的家庭了。 女儿21号不见的,她心急如焚,找了整整两天。昨天中午接到派出所电话,说女儿找到了,她午饭都没吃,坐在派出所等了女儿一下午。 今天,去世多年的恋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既然你们是他的亲人,能不能留下来照护他。我是李纯的领导,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李纯的医药费都是他垫付的,在这边住院,甘兰市那边的医保又不能报销。他今年才买房,这笔医药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医好。希望桥到船头自然直。 “李纯是得了什么病?” “这个还没查出来,刚刚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难就难在这点,病因都不知道,要怎么对症下药。 “他的家人怎么没过来。”如果他成家了,为什么来医院的会是领导,不是他的家人,她想知道。 “你到底是谁?”连李纯是孤儿的事都不知道,不可能是他女朋友。是他大意了,差点把李纯交给不明身份的人,他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他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 “这孩子真是李纯的?”李纯来支队前的档案都是保密的,领导只是告诉他,他身上有伤,对他要稍稍照顾一下。 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甚至有没有女人为他生过孩子这些他都不知道,这次他突然请假来文昌市也是说有私事。如果是来找女朋友和孩子也说得过去。只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两人还没结婚,有点可疑。 “是的,可以做亲子鉴定。”她只和李纯发生过关系。 “这是我的证件,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欧队拿着玉瑾的身份证到一边打电话。李纯昨天做过DNA比对,队里有记录,他要给陈主任打电话。 他打了两个电话,证实了玉瑾的身份,把身份证还给她时,电话又进来了,这次是文昌市警队这边的电话。 “欧支队,我们这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身体里有大量不明细菌,同李纯身体里的细菌一样,是李纯身体里细菌数量的百倍,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我马上过来。” “李纯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确认了他就要走了。 “如果他没结婚,家里没人,他是个孤儿。如果结婚了,他有什么家人我也不可能知道。” 这话听起来好大的怨念,看来她还不知道李纯现在的情况。 “李纯这些年一直是单身,因为他的病,他拒绝了很多好女孩子。我有事就先走了,你留下来照护他吧!”李纯这小子不老实,都和人家生孩子了还藏着捏着,看把人家姑娘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