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
张冲。
张珣背着个硕大的喷雾器,白色的桶里晃荡着一半的兑着农药的液体,借由喷头,均匀飘洒在小路两边的杂草上。
高考的热度一过,这701分似乎就成了个屁,柯月红女士的宠爱仅仅维持了两天。
又开始支使起张冲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考生。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昨天有個小孩,没注意茂盛的杂草里卧着一条蛇,直直踩了上去,好在是没被咬,但是也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迷迷瞪瞪的还寻了老太太帮忙喊夜,据说要连着喊三天。
于是冲里人合计了一下,打算喷点农药,将路边的杂草杀个一干二净,也不至于傻乎乎直接踩上去。
这些天是难得的晴天,冲里人不是忙着进货做生意就是上山下地干农活,所以这个任务就被柯月红自作主张领下来,给到了冲里年龄最大的学生,表面上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张珣。
一边走,一边往下按着把手,药水噗噗噗的往外喷,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张珣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按照约定,昨天他又跑了一趟招待所,只是没讲两句,沈馥薇就有事先走了,不过也听了两耳朵,临走时表示了信任,但是在商言商,还是得给个商业计划书。
于是昨天到今天,张珣都埋头在家写着所谓的计划书,只是这玩意,实在是没写过,也许算是应用文的一种?
这年头电脑也不流行,只好摊开白纸,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勉强拼凑了一些内容。
关键是,辣条这玩意没啥技术门槛,申请专利都没啥用,过于容易仿制,今后无数的家庭小作坊是可以预见的。
时间!
要紧的只有一个要素,最快的产品,速度的铺开市场,占的一丝先机。
写计划书的间隙,张珣顺手去了杜子爽家扔了两个捏在手心的纸团,这玩意比十套五三还难,趁机换换脑子。
于是也见到了杜子爽家门口新修的那条石子路,出乎意料的还可以,逢年过节下雨也不用踩着泥巴,至少也是十年不遇的大雨冲不毁的级别。
等听到张珣的高考成绩,杜子爽先是真心的祝贺了一把,然后就有些低沉。
如前世一般,杜子爽的成绩离本科线还差了丝丝。
这也是没办法,即便当时自己想透点题目,可是二十年的题海,他是真的忘记了98年的题目具体有哪些。
更何况,不在一个考点,晚上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
自己终究是没能改变……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杜子爽还在复读和毕业之间犹豫,无论最后是什么样的选择,自己都要做到问心无愧。
……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半桶药水也喷的差不多了,张珣顿觉得身上轻盈不少。
踩着厚重的胶靴,张珣一回家就脱的只剩条内裤,水龙头大开,几大桶水下去,直接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哪怕如此,洗完澡身上还带着农药的化学试剂味。
“给。”
柯月红今天归家颇晚,到天擦黑才见到人影,只是一见面就扔给张珣一个黑色的盒子,入手还蛮有重量。
“这是啥?”
柯月红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珣,恨恨道:“这可不就是你前两天开玩笑弄来的?”
“哦哦。”张珣恍然,原来是汪广青送来的,看样子也是贼心不死,三千块的手机也很难让他们知难而退。
所图不小。
如此,更是要咬紧牙关,不能让这狼心狗肺一家子得逞。
那年判决之后,汪广青牢底坐穿,判了十来年,一般来说,经济犯罪把该吐出来的钱吐出来,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