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姣姣连忙一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踩的。”
“原来王八仙喜欢画画啊,可惜我家的纸用完了,不然你就可以画在纸上了。”苏岁岁眼神一亮,“还有个地方可以画!”
“阿巴阿巴?”
半晌后,苏姣姣在檐下铺一层黑黑的碎末,她铺得很均匀、很薄。
“好啦!王八仙可以画啦,用手指就行了哦!”苏姣姣搓搓手,抱起苏岁岁。
萧千袭以手指为笔,画了个圈圈,挺顺滑的,就是画完手指头黑黑的。
“阿巴阿巴?”他翘起手指头问。
“你问这是什么吗?”苏姣姣哈哈一笑,“这是晒干的兔子屎磨成的粉啊,王八仙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萧千袭的手指头翘得僵硬。兔子......屎???
算了,无所谓了,随便吧。
他用一根手指头写。
苏岁岁猛蹬腿,二姐铺完兔子屎没洗手就抱她,她要回婴儿篮,她干干净净的婴儿篮。
苏姣姣一心看着萧千袭写,没注意到苏岁岁的抵触,只是紧紧抱着。
萧千袭写了一半停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真傻,真的,他真傻呀。
他单知道写出来,不知道乡村女娃不上学不识字,就算他写出来了也没用!
“上午有人告诉我苏大叔......”苏姣姣歪头念了出来,又问:“我爹怎么了?”
萧千袭定定望着她,没想到这个笨丫头识字。这家人穷得只有三间破屋子,吃肉吃菜靠打野,竟舍得送女儿去念书。
这家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晚上,一盆炒田螺放在桌心。
“开吃!”沈碧玉下令,然后继续喂苏岁岁吃蛋羹。
萧千袭削了根尖尖的木棍,叉田螺肉吃,螺肉丰满细腻弹牙,很鲜。
“王八仙你这是外行人的吃法。”苏姣姣啜完一口螺,喝下一口野菜粥,笑道。
萧千袭还保留着从前的一二点礼仪,摆摆手,不肯像她们一样啜得咂咂作响。
苏姣姣抽了他的小木棍,翻出一颗压在盆底的大田螺,“试试。”
萧千袭:试试就试试!
他学着她们的样子,先对着田螺的圆口啜,汁水全啜出来了,再猛啜几下,啜不出来,他狠狠地啜,也咂咂响,终于啜出里面的螺肉。
“嗯~”他再次发出陶醉的声音。
原来品美食不是把食物放进嘴里咀嚼就是了,还要注意吃的方式。
就比如吃田螺,他一开始用小木棍叉出来吃,虽然方便且优雅,但滋味单一。
啜田螺就不一样了,啜出的汁水儿又咸又鲜,那是精华所在,还能与后面辛苦啜出的螺肉做滋味上的铺垫。
小小一只螺,好吃又好玩。
至于优雅,那是上锦需要的劳什子。
这里不需要优雅,只需要快乐。
他碗边的田螺壳越堆越多,忽然眉头一皱,这粒田螺肉的口感不对,像吃了嘴沙子。
他茫然地望向苏姣姣。
“王八仙吃到带崽的母田螺了!”苏姣姣大笑。
苏姩姩解释道:“这时候的田螺满肚子,入秋田螺最肥美,等秋天再吃就不会这样了哦。”
闻言,萧千袭拿着螺,缓缓勾唇。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