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苏长槐抱着苏岁岁立在苏长柏前。
“二弟你岳母勾结山匪,绑我女儿,你还要包庇么?”
租苏长柏地种的人不敢说话,并退到后面去。
另一半租苏长槐地种的人补上来,瞪圆了眼,帮着质问:“二爷还要包庇么?”
“爷还要包庇么?”
“还要包庇么?”
“要包庇么?”
“包庇么?”
“庇么?”
“么?”
苏长柏瞳孔颤抖,哇地一声滑到地上,哭爹喊娘:“爹啊娘啊!你们走了也带上我吧,大哥带人欺负到家里来了呀!”
“大哥要我的命啊!”
“爹啊娘啊!大哥冤枉我啊,我好久没见丈母娘了,丈母娘做的混帐事却要算在我头上!”
“爹啊娘啊!我不活了啊!”
苏岁岁靠在阿爹怀中静静观察。
苏长槐忽然叹气,似十分动容:“陈幺婶当真不在你这里?”
“不在不在,当然不在!昨儿就和康公公的人走了,说顺便搭车回小鸡村!”
“我相信你。”苏长槐顿了顿:“你是我兄弟。”
苏长柏惊诧:这还是我大哥么?
村人便知这场戏算是看完了。
天赐娘忽然坐地上哭,“哇!那我盼儿怎么办呐!”
“一个丫头子拉扯大容易么我!”
天赐爹也站了出来,“我也不依的,你们赔我女儿!”
院中,槐树、柏树上鸟儿叽叽喳喳。
苏家走出苏宅,几个男人犹犹豫豫地过来,“大爷,山匪跑了”
随苏家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跑了?你们几个大男人干什么吃的!”
“那山贼回去报信,然后报复我们村儿咋办!”
“哎呀没用的东西!”
村人将那几个男人痛斥一顿,又抹着眼泪问苏长槐山匪来了怎么办。
“从今天起,全村男人轮流守村,及时汇报。”
“我们听大爷的!”
中午,苏家饭桌上是一盆白冬瓜汤与一大盘子红烧兔肉。
家里的兔子太多了,几只母兔一窝一窝地生,肚子就没停下来过,小兔崽子长得快,他家的兔肉就没停过。
腊排、香肠都吃完了,猪油也只剩罐底薄薄一层。
该去山里补货了,苏岁岁想。
“相公为何轻易原谅了二弟?”沈碧玉问。
“我没有原谅他。”
“阿巴阿巴阿巴!”
“王八仙说如果他不跟着看热闹,就亲自守着山匪了。”
苏长槐一笑:“小王你亲自守着,那山匪怎么回去报信呢?”
苏岁岁拿着小勺的手顿了顿。她阿爹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可是为什么呢?
“鞭子不打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痛了才知道该选择哪边。”他要二房众叛亲离。
吃完午饭,大家各回各屋午睡。
沈碧玉不能睡,接下来要收水稻、要种过冬的蔬菜、要育下一茬小麦,还要防山匪,有些事再不做,就没时间做了。
苏姣姣的头虱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吃饭时挠,听阿爹讲文章时挠,睡梦中也挠。
沈碧玉拆了姣姣的床单被褥,让太阳晒晒。
坐大太阳下,按着二女儿的头,一只只捉,再拿篦子一点点篦。
院子里晒了两桶水,就等着她篦完了好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