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九年前,万人空巷的长安街头,一个女子蒙着面纱,孤傲的说:“齐月霖,我来了。”那女子刚说完,整个长安一片惊骇啊,就连齐月霖身后的几位皇子都变了脸色,可那女子语气认真,而且她手里又拿着齐月霖的贴身玉佩,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众人只得将目光看向齐月霖,他目光仍旧看着带着面纱的女子,然后竟从袖中拿出一株蔷薇,对女子手笑道:“府邸蔷薇已经开了一个月,舞樱姑娘,你晚来了整整一个月。” 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他们真的认识。” 胖子停了一下,继续回忆。 女子又说:抱歉,途中有事耽误。” “我会一直等。” 女子隔着面纱扫过众皇子,问,“你是皇子?” 齐月霖笑道问,“那你嫁不嫁?” 女子认真反问,“那你是齐月霖?” “我是!” “我嫁!”说完,那女子摘掉纱帽,长发如水泄开,发间别一朵红色的蔷薇,倾世芳华。”说道这里,胖子没有在说话了。 屋子里出现了死一般的沉静,所有人放佛都身临其境的看到了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在座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万人鉴证的爱情,终究还是悲剧结尾。 那女子身败名裂的死去,而齐月霖风光的娶了另外一个女子,更可悲的是,同样的长安万人鉴证。 “胖子,那个樱王妃真的有这么漂亮么?她有我祭司大人好看么?” 胖子看着懒懒靠在位置上的夜槿羽,如实笑道:“可比你大人好看许多。” 这下,一只垂眸的夜槿羽都不由抬起眼帘,那姬三娘接口,“这话,胖子说的没错。九年前,这天下俊美无涛的是齐月霖,倾国倾城的是冷色,绝代芳华的则是落舞樱。” “可是,那又如何……”姬三娘叹息一声,“齐月霖怀中已另有佳人,自古帝王多无情,更何况是齐月霖这种野心勃勃的人,爱上他的女子,走的不过都是一条不归路。” “我看未必。” 屋子里传来慵懒声音,姬三娘看着夜槿羽,不由惊问,“祭司大人有何见解?” 夜槿羽莹白玉手轻轻摆弄杯子,长发落在白领红貂披风上,慵懒的神态道不尽的妩媚,“你们可记得那晚在南岭见到的齐月霖?” “记得。” “那晚,他可是追在我后面,像疯子一样喊一个名字。”他眸子看向睿亲王府,冬日天黑的早,加之中午黑云压境,此时,天竟有了暗色,“落舞樱!” 屋子里鸦雀无声,夜槿羽收回目光摆弄了一下自己红色的披风,唇边笑容妖娆诡异,“雪尽说,他从南岭回长安之后,就重了风寒。嘻嘻,好巧不巧啊,看样子,这一趟我们来长安,可有的好戏看了。” 雪尽眼皮直跳,只觉得夜槿羽话中有话,都不敢猜测。 吉时就这么被耽搁,但是到底是还是睿亲王的婚礼,这婚礼又惊动个了天下,因此,还是继续进行下去。 烟花漫天,炮竹同鸣,欢庆盛宴,酒醉至深夜,天气骤然寒冷,北风呼啸,天地似要下一场大雪。可整个府邸,却是一片喜庆,平时不苟言笑的睿亲王齐月霖此时手里拿着酒杯正同各国使者和郡王相互拼酒,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气势。整个睿亲王府邸,一片喜庆,府中奴仆更是忙不过来,头顶礼花盛开,炮竹声鸣。 以前的睿亲王,现在的皇上大婚,整个长安欢庆三日,各酒楼酒水全免。 落舞樱静静坐在城楼的屋檐上,目光望着脚下长安,这个地方,虽不是皇宫,因为靠近睿亲王府,而且楼台五层,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灯火通明的长安城,而睿亲王府的欢歌笑语更是随着寒冷的风吹入耳朵里,她浑身冰凉,抄起旁边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辛辣的酒灌入喉咙,如火一样燃烧,滚烫卷过喉咙掠入肺部,留下一片灼热的痛。 冷风撩发,她仰起头,壶中酒倾泻而下。 夜色中,高楼处,那拧坛畅饮的人,扬起脖子,喝酒的动作肆意张扬,却又有一份难掩的没落和孤寂。 “怎么,落樱也想一醉解千愁?” 风中,一个寂静的语声传来。 落舞樱回头看去,夜槿羽一身红貂披风,雍容高贵的站在房顶一处,一双碧色的眸子正穿过层层烟花冷冷的看着她。 她收回目光,看着长安街道,又仰头喝了一口。 夜槿羽背着手,走到落舞樱身边,从她手里抢过酒壶,仰头刚喝一口,却立马捂着胸咳了出来。 “你这女人竟然喝这么烈的酒。” “烈酒伤身,大人还是不要喝的好。” 夜槿羽瞪了落舞樱一眼,却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然后坐在她身边。果然没错,这个地方,能看到睿亲王府。 那晚落舞樱的话从脑中响起,夜槿羽冷笑,“你就这么喜欢秋齐月霖?” 落舞樱喝酒的动作微顿,睫毛覆盖在脸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却平淡无波,“不知道祭司大人从哪里又听来了闲言风语,我竟然喜欢齐月霖?” “是么!那不然……昨晚你发疯吐血也要跑到王府去看看他?”说着从她手里又抢过酒壶。 “我只是想,为何我的奸夫死了,我在她国流落了八年。而我的仇人,还如此安然逍遥,甚至能举办喜事普天同庆。”落舞樱淡然说道,黑瞳在璀璨的烟火下闪耀着冷冷的光。 酒入喉,竟然带起一丝锐痛,夜槿羽侧身看着落舞樱,绝美的面容,恒古无波的双眼,冷漠的唇。这个女子隔着自己这么近,她的心思偏偏就那么远,远得他如果靠近,却总觉得触及不到,甚至看不到点真实,如雾里看花。目光落在她薄凉的双唇上,那浓烈的烧刀子酒劲儿瞬间涌了上来,碧色的双眸凝着迷茫色彩,他呵呵一笑,“落樱,你这张嘴,何时说过真话?” “这世界,本就真假难辨。”她因为太真,而失去过自己。 “是么?”夜槿羽眼眸一弯,细长睫毛缀着星光,笑得妖娆凄凉,“可本宫知道,你就是喜欢秋齐月霖。而且我也知道,舞樱最大的本事就是撒谎,装傻充愣,死不认账。” “大人多虑了。”落舞樱语气依旧波澜无惊,目光定定看着远方,我爱的是你,我只是为了报仇。 “呵呵呵……看吧,果然不认帐,”夜槿羽干脆靠在房顶的坐雕上,姿态慵懒的看着落舞樱,“那为何,今日齐月霖大婚,你竟然躲了起来?” “我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然后弑杀万人,血洗他婚礼。” “哦”夜槿羽漂亮的眉挑起,“真是奇怪了,今日齐月霖也说了这个话。” “……”落舞樱回头看着夜槿羽,发现他面色酡红,目光深深绞着自己,“大人醉了!” “本宫可没有醉,可惜,你今天走了,没有看到一处好戏。这婚礼啊,已经被人血洗了。” 落舞樱目光扫过热闹非凡的王府,“大人定是看错了,若真被洗了,此时的王府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