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达这诗,是在挤兑那个……李观棋李百户?他们两人之间有过嫌隙?”
“美人……难道说,是因为这位花魁九莲?”
“传闻,这李百户从前常出入教坊司,莫不是和这九莲姑娘交好?可若是这样,九莲姑娘又为何到了贾府?”
这富家子弟与周围人交头接耳,觉得有些刺激。
他家中做布帛生意,虽比不得贾家王家这样巨富,但也殷实富足。
大大小小的诗会他没少参加,像现在这种情形可不多见。
这诗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说起来,这李百户出身北镇抚司,来参加诗会,本来就是件怪事。”
“你的意思是……这位百户前来,可能冲着九莲姑娘而来?”
“怕是八九不离十!如若不然,他来这种文人场所干什么?”
那富家子弟周围几人小声议论。
他们虽然没有官身,但一个个出身至少也都是小富之家,消息很是灵通。
再加上驸马案的判决结果并未保密,他们也都多多少少听说过李观棋这名字。
毕竟,驸马案中,驸马伏诛,一大家族被连根拔起。
就只有这李观棋反倒被封赏,从一个小小典吏直接攫升试百户。
“只是,这蔡达与李百户能有什么矛盾?”
一人微微皱眉,很是疑惑。
蔡达虽然座次在中间偏后,但实际上他家境尚可,自己也在大乾学宫中读书,算是半个熟面孔。
而李百户在北镇抚司任职,两人照理来说不该有什么交集才是。
“难道说,是争锋吃醋?”
这人朝台上瞥去一眼,露出几分明了的神色。
而在台上,王北耀却是大笑。
“哈哈哈,蔡兄好诗!来人,赠黄金镇纸一方!”
王北耀招招手,一个贾府下人捧起一方黄金镇纸,恭恭敬敬送上。
“嗯?”
看着这一幕,台下众人都是一愣。
如今诗会进程早已经过半,黄金镇纸已经送出去许多。
现在的一方黄金镇纸,可比诗会刚开始时分量要重上不少。
毕竟,还没开口作诗的人少说也有三十之数,而黄金镇纸就只剩下四方。
而蔡达这首咏龟,居然得了一方黄金镇纸?
“难道说,这是王公子的意思?”
有人心思活泛,很快反应过来。
真要论文采,蔡达这诗还不如周旭一开始作出那首,也就得个白银镇纸的水平。
但台上的王公子却是大手一挥,仅剩的四方黄金镇纸都赠了一方……
这么看来,很可能与李观棋有矛盾的,并不是这蔡达,而是台上的王北耀王公子啊!
这人寻思一番,顿时恍然大悟。
看得懂情况的明显不止这人一个,随着王北耀一方黄金镇纸赠出,场中议论声渐起。
“这下有好戏看了,看这情况,蔡达这咏龟,八成是得了王公子授意的!”
“王公子在诗会上公然发难,这李百户怕是要难堪了……”
“不见得吧?他是陛下钦点的百户,能没有点能耐?”
“难说!北镇抚司的人,有能耐也不是在这方面!整了这么一出,这李百户……怕是不好收场!”
“谁知道他们二人怎么结的怨?这两人不该有什么交集吧?”
场中宾客议论纷纭,都纷纷摇头,并不看好李观棋。
就连座次最靠前的三位,都侧目回望一眼。
这一望之下,三位大家却是各自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