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夫仍有一事相告……之信,你师傅并未夺取老夫真炁,其实是在助老夫施救……你自以为比你师傅对那功法领悟的多,实际上你师傅在你出生前就已将那功法参透……”
“你师傅……咳咳,一向心高气傲……他才是我们这一辈功法造诣最高的……”
上清道长似是想起了往事,面露笑意。
曾经的上阳道长,也是无比叛逆的少年,流仙宗的禁域明明不让闯,他非要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去走一走。
发现这功法后,也不是没有动过歪心,甚至闹出了不小的祸事。
当时的宗主,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力排众议,保下了他。
罚他立观守禁域,此生都得留在宗门,为宗门的发展兢兢业业,奉献一生,不得离开。
心比天高,一心要走遍九州的少年,就这样一辈子守在了东荒的流仙山,死在了他履职的路上。
他不在乎虚名,却一次次为他的徒儿争取宗主继承人的位置,结果落败,自是愤愤不平好长时间,看到上清道长就来气。
他俩打小就较劲,皆是剑修中的佼佼者,斗了一辈子,也惺惺相惜了一辈子。
上清道长渡尽体内真炁后,炁海空荡,已无可调用,失去了积累多年的修为。
上阳道长以为上清会介怀力量的消散,不再跑到天都峰找他比试剑法,更不知如何面对他。
实际上,上清道长只遗憾临行前,没能最后去一次玉京峰,会一会上阳观深居简出的老友。
方之信手一扬,一根荆棘又洞穿了上清道长的左胸,语带鄙夷:
“这种说辞也就骗骗你,面对唾手可得的力量,谁能不动心?”
他正待再次施虐,虞清的身周开始有黑气冒出。
方之信满意地立起身,继续道:
“对,就是这样,利用你唾手可得的力量,战胜我。”
无数黑气汹涌着向方之信呼啸而来,捆住虞清手脚的藤蔓迅速变得枯黄干瘪,脱落下来。
虞清的眼睛里也漫上了黑气,她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棺椁里的人偶似有所感,本是毫无血色的木头做的脸,逐渐红润起来。
方之信几步跃向棺椁边,手心里升起紫色漩涡,迫不及待地要吞噬这缕即将复苏的残魂。
巨树的底端右侧,有更强的紫色漩涡升了起来。
是上阳道长!
他的胸口早已被粗藤贯穿了一个大洞,但他却从方才的死态重获了生机。
人偶被牵引至上阳道长的身前。
“这…这不可能!”方之信目露惊惧。
“有什么不可能!”
上阳道长咧开了嘴,露出阴森森的白牙:
“你以为就你一人能同邪灵做交易?”
方之信调动所有能动的藤曼,一齐攻向上阳的方向。
上阳的四肢却伸出了无数根颤动着的粘腻触手,如千手观音,吸食着身周一切的东西,包括吴长老的尸身。
一些藤曼冲上去后便被上阳道长的触手吞噬了,剩下的一些畏畏缩缩,退回到了地底和枝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