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家依旧烛火通明。
尤其是赵云凯的房间,白如昼。
而赵云凯负手站在房中,脸色沉如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管家张福走了进来,低声道:“老爷,谍子那边传来消息,少爷被关进了地牢里,李一鹤又增派了不少人手守护。”
闻言,赵云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这个老东西是决心要和我作对了!”
“看来是这些年让他在临安县过的太顺了,区区一个七品县令,真当我赵家是好欺辱的吗?!”
张福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道:“老爷,地牢里虽然有不少狱卒镇守,但我们集合人手的话,还是可以解决这些狱卒,将少主救出来的,要不要……”
赵云凯摆手:“劫地牢是最后的办法,就算真把文龙救出来,我赵家在临安县也待不下去了,现在还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那现在该怎么办?”
赵云凯冷冷道:“先把人手全都给派出去,闹出点事情,但不要留下把柄。”
“要是没有我赵家,他以为临安县这些年能够如此安稳吗?”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赵家的下场!”
张福眼睛一亮,道:“老爷是想通过此事来逼迫李一鹤,让他主动放出少爷?”
赵云凯不置可否:“可能机会不大,但总要试一试。”
张福自信道:“临安县屡出命案,如果无法破案的话,他县令的位子也就坐到头了,只要他不傻,就一定会妥协的。”
赵云凯点头道:“先试一试吧,不过记住不要闹得太大,否则将六扇门的人引来就麻烦了!”
六扇门!
张福眼里闪过一丝敬畏,点头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对了,老爷,还有一件事。”
张福又道:“谍子传来消息说,衙门新来那个小子有些不对劲,白天就是他发现了狼妖的痕迹,让衙门查到了少爷身上。”
“今晚也是他猜到我们在衙门派了眼线,才故意让李一鹤召集全城官兵,吸引我们的注意,而蒋威则提前带人守住了后门,这才导致黄山和两头狼妖身死,少爷被他们抓住。”
赵云凯目光一冷:“就是那个易大海的儿子?”
“就是他!”张福点头。
“该死的小子!他爹当初不知死活,险些坏了大事,现在他还敢害我儿子,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云凯看向张福:“黄山那个废物办不了事,那就你去办,送这小子下去和他爹团聚!”
“是,老爷。”
张福转身离去。
赵云凯回到桌边坐下,脸色依旧阴沉无比。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放心,就算走完了审判流程,也要秋后才会问斩,我们还有时间。”
“而且,你这儿子性格也太软弱了些,正好这段时间让他在牢里吃点苦头。”
赵云凯点头道:“不论如何,我儿子绝对不能出事,他母亲死的早,我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他,才会让他养成这个软弱的性子。”
那声音缓和了几分:“放心吧,我会让人看着点,不会让他出事的。”
“你这些年的贡献,大人都看在眼里,包括你妻子当年也是因为圣教而死的。”
“待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便向大人请示,让你回归圣教,成为云中府这边的圣使。”
“但此刻正是关键时期,绝不能出现差错,让你的人也注意分寸,绝不能引起六扇门的注意!”
说到最后,那道声音变得严肃了不少。
赵云凯面色微缓:“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声音“嗯”了一声,房中便再次沉寂了下去。
……
初夏,夜凉如水。
月光下,易锋站在自家院子里,双眸微闭,身上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而他整个人,则是充斥着一股虽然内敛却无比凌厉的气机,宛如深渊潜龙,凝望着夜空,蓄势欲出。
“嗡嗡嗡……”
手中归鞘的三尺短刃突然发出低鸣,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的意,仿佛由此而生。
“呛——”
清脆的拔刀声宛如龙吟。
刀光一闪,在夜空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弧度,便再次消失。
这一刀,仿佛连空气都被划开了!
一切归于平静。
但易锋不知何时却已经睁眼,满头大汗,甚至连身上都已被汗水浸湿,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左手的刀依旧是归鞘状态,似乎一直未曾动过。
只有易锋知道,他刚才的那一刀有多快。
快到根本看不清,甚至给人一种刀从未出鞘的错觉!
这样的刀法,是之前只融合了萧十一郎的刀法感悟时,根本施展不出来的。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刀法,而是一种拔刀的技巧。
拔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