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苏公子。气息内敛,实而不华,能做想容的朋友,果然不凡。”洛九鱼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一阵风吹来,火光明明灭灭,最后还是坚持着继续燃烧。
看来苏不渡的秘密比她想的还要多。
“两个可能。”一直安静听两个人说的洛九鱼开口道。
“只是如果事实如此,那可就真的不妙了。”她又补充道。
火光映着他清俊的面庞,火焰噼里啪啦作响,他缄默下来,看起来有些悲伤。
身后之人的气息已经不见了,顾潮生眼神微微有些凝重,他右手在胸前画符,将自己传送到了一个暗室里。
“你说,那幻花宫的女弟子并不是被月灵使控制了才认为摘星阁死去的那个弟子是魔修,那也就是说……”
“不管叶副宗主是怎么了,现在她在九黎门搅动风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苏不渡说道。
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平和,而是有些讥诮和讽刺。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中,恨意一闪而过,又被平静所取代。
如果被控制的是沧澜宗的人,那么进行控制的人又是谁呢?沧澜宗的人知道他被控制了吗?
“洛姑娘这个想法,真是叫人不寒而栗。”苏不渡微笑着说。
那鸟啾啾啾地叫着,苏不渡伸手在它头上敲了一下,白鸟啄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就消失了。
毕竟虽然都是冷,但是一个冷傲,一个冷淡,平时也没什么矛盾,偏偏一约战,约的就是类似于花无雪和水生烟的生死契。
“听说灵皇恢复正常了?”顾潮生沉默了片刻,不经意问道。
那是自己的元神吗?花想容心里想着,嘴上继续问:“那么天音谷呢?”
花想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转向灵州的方向,心口微微一热。
“你觉得是谁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花想容问道。
花想容推着洛九鱼走近了几步,说:“苏公子果然想得周到,九鱼说她怕冷,这下正好。”
“洛姑娘不也一样吗?”苏不渡不紧不慢地添了几根柴,慢条斯理地说。
“应该是当时在流风回雪见过的那个人。”苏不渡说道。
修真界经常会有人谈论修士之间的切磋,那些被人津津乐道的往往是最精彩,最扣人心弦的战斗。而谈起这些,很少能绕开叶映霜和花无雪这一场。
说到这儿,花想容忍不住去看洛九鱼,心道小鱼姑娘要是和叶映霜打起来,恐怕会吃亏。打不打得过另说,她可能会被冻到。
“叶副宗主的冰凌诀独步天下,还有大寒霜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自然是了解的。”花想容说道。
“今晚天寒,二位姑娘可以坐得近一些。这堆火我已经烧了很久,暖一暖身子还是没问题的。”苏不渡又补充道。
后来冯玉卿身死,花无雪不见踪迹,叶映霜成了沧澜宗的副宗主性情大变,就都是后话了。
“九黎门现在门派众多,彼此之间勾心斗角,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平安归来。”顾潮生语调温和地叮嘱他,真的像是一个好师长。
“希望如此吧。”那个声音淡淡道。
顾潮生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他的眼睛。那眼睛中分明满是讥诮和嘲讽。
花想容心中一动,问道:“此话怎讲?”
“他办事一向稳妥,而且还有叶映霜在,想来应该没问题。”顾潮生回答道。
“也?想容姑娘也这么认为吗?”苏不渡反问道。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是两个男性。
“想容姑娘,好久不见,仪容不整,实在是见笑了。”他说。
苏不渡说得是。她当时只是分别给三个门派找了理由,看起来都合情合理。但是合起来看,这其中却大有蹊跷。
还没等她介绍,洛九鱼就自己开口了:“你就是想容那个朋友吧,我叫洛九鱼。”
“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黎州吗?”身后有声音问顾潮生。
还不等花想容回答,苏不渡紧接着又说:“你信吗?修真界四大门派之一,鼎鼎大名的摘星阁,竟然有弟子堕为了魔修之后还能继续留在那里。”
花想容总觉得,他在说起自己杀魏成的时候,语气中有着肃杀之气,提起魏安的时候杀气也丝毫不弱。
显然,他听进去的是第二种猜想。
花想容内心有一些细节慢慢浮现出来,她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联想。
“大祭司说,吾皇一切安好,不劳副宗主费心。”那人答道。
“那就恭喜了。”顾潮生说。
“不过此事与我们无关,他日或许会有答案。”他又说道。
苏不渡的目光移到洛九鱼身上,探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意:“洛姑娘,幸会。在下苏不渡。”
那一团淡金色的东西依旧一动不动,像是在积蓄力量。玻璃器皿上已经有了不少肉眼看不到的细纹,总会有碎裂的那一天。
花想容和洛九鱼这才注意到,这山洞中有一道阵法。看来他就是凭这个阵法,才在三个门派的追捕中没有泄露行迹。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门派内斗可以说是屡见不鲜。如果是后者,那可相当有些恐怖啊。
“要么,是你们说的那个沧澜宗有内斗,有人和这个叫薛筝的不合;要么,那个人被人控制了,就像傀儡一样,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才会前后行为矛盾。”
然后她纵身飞掠上去,洛九鱼跟着她一起,两个人稳稳落在了山洞口。
“还有最重要的,我想也是你找我来的目的。摘星阁为什么要追杀你?”花想容直视着苏不渡的眼睛,问道。
花想容顿了顿,才说出了那个有些离奇的猜测:“他就是魔修,或者至少表现出了魔修的特征,正好被那个女弟子撞见了。”
暗室里有一个类似于玻璃的器皿,里面有一团淡金色的东西。那一团淡金色一动不动,但顾潮生知道它听得见。
了解那当然是了解了。冯玉卿和她的关系不近也不远,不过每次和花无雪交手,叶映霜基本上都在一旁观战。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又是沧澜宗。
然后就是一声沉重的闷响,惊起了已经安寝的鸟雀。
“人已经死了,被一刀毙命的。”这是徐玄英的声音。
月光下那人的眼睛还大睁着,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11月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