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奶奶趔趄了一下,站在她身边的周春燕连忙将人扶稳。
三人目光望向县城电视台,听着里头主持人的播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常云河坝……”
谢蒹葭将四个字在口中来回呢喃。
一些残存的零星记忆扑面而来。
云鹭市位于菀省以南,早些年依靠着一条宽广江河发展迅猛,后来经历省会变更,化工厂污染,发展越来越慢,常年踏步不前。
流经菀省的河流众多,每年梅雨夏季,都会往下流城市开闸放水,云鹭市底下的几个县城也在其中。
宁里县的常云河坝是整个县城最大的河坝。
谢蒹葭想起来了,上辈子去现场和一线警员一起看护河坝的根本不是县长董明,而是副县长钱凯!
钱凯和五位警员一起,消失了十天左右,后来在一处搁浅河滩上找到了三名警员的遗体,另外两名警员伤情惨重送到医院后没过多久相继离世,但作为副县长钱凯在这场灾难中居然只受了点剐蹭的皮外伤。
十天,六人,仅活一人。
后续县政府展开调查,作为县长的董明被批评事先防御工作实施不到位,而副县长钱凯在十天县城广播电台的宣传下,成为了老百姓口中与民共患难的好官。
上辈子谢蒹葭只是听董奶奶说过只言片语,并未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清楚钱凯在中间起的作用。
如今钱凯已经没了,失踪的人变成了董明,谢蒹葭把握不准董明的结局。
“我去楼上看看干妈在不在家。”谢蒹葭说完就往外冲。
发生这事,作为家属的陆湘应该比他们早得到消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屋里的人来开门。
“葭葭?”
董老爷子和老妻疑惑地看向小姑娘,“快进来快进来,咋就你一个人,老妹子呢?”
平常家里没人,都是董奶奶勤快地爬楼董老爷子的门,找他唠嗑聊家常。
谢蒹葭抻着头往屋子里探。
“干妈呢?送子阳哥哥上课还没回来吗?”
董老爷子摇头。
“没咧,今天雨大,可能路上磨蹭了,之前让她找个离学校近的补习班上课,她非要去远的那个,说那边的补课老师厉害,那头偏的很,连个公交车站都没有,累的她风雨无阻地接送……唉,都是为了孩子,这暴雨天的,还得骑电瓶车接送。”
谢蒹葭:“那家里有接到什么电话吗?”
董老爷子和老妻摇了摇头。
“没啊,没听到有电话响啊。”
说完老太太走到客厅摆着的座机旁看了看。
“哎呦老头子,这座机的话筒你没关好哟。”
董老爷子闻言也跟着“哎呦”了一声。
“今天早上跟王钊他爷爷打电话说下棋的事,挂的时候手塞差乎了。”
怪不得没有接到县城那边的电话。
“欸,老头子,这不是小湘的手机吗?”老太太从沙发缝里摸出了陆湘的手机,举起来给老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