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左梁的叙述,谢蒹葭脑子里一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上辈子那位在老板娘的小餐馆当了几年洗碗工、最终获得老板娘丈夫生前留下的祖传菜谱大厨,不会就是他吧?
“你两年前去过镇子?什么时候?”谢蒹葭抬头定定的望向男人问道。
“对啊,我印象还挺深,那会子正好是学生们放寒假,但又还没到过年的日子,嗐,我就是被人忽悠到那里的,不仅钱没要回来,自己全身上下只剩十块钱路费,没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不得已拍拍屁股走人。”
左梁已经习惯了小姑娘审问式盘问,也不在意。
她周春燕的女儿,就算脾气大点他也愿意迁就,说不准以后......
想到以后,左梁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被人忽悠?发生了什么?钱没要回来又是怎么回事?”谢蒹葭坐在车后排,看不见他的表情,尽量从他的回答里捡自己想问的事情问。
“前年我在另一个镇子的塑料厂里当厨子,半夜睡不着觉出去溜达,碰到后院有个人拿绳子挂树上吊,救下了后发现是厂食堂里打扫卫生的小姑娘,模样瞧着不大,她说她爹开货车撞伤了人要赔偿十几万,家里没钱还,对方说她嫁给被撞的残疾男人就免了赔偿款,被家里逼着嫁人,我瞧她那样子,咳咳......可怜的很,脑子一热就说自己借给她,她离开塑料厂的时候把她家地址给了我,说要是找她要钱就根据地址找,后来塑料厂倒闭,我出了点事花掉了身上的钱,便拿着地址找到了镇子上,哪晓得那姑娘给的地址是假的!”
谢蒹葭听完满脸错愕。
“多少?十几万?!你说借就借?你是散财童子转世啊?”
前方红灯,左梁脚踩刹车,身体虽然系着安全带,但还是由于惯性往前倾了倾。
“没没没,当时我就是个厂里厨子,哪有本事赚十几万,攒了四五年吧,勉强凑个六万块钱。”
“全给她了?没有借条?”
“有她本人写的家庭住址,算借条吗?”
“......”
你的钱可真好骗。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无语,左梁紧张地搓了搓手。
“也不能怪我,那姑娘长得吧,有点像、像......”
谢蒹葭立马猜到他要说什么,接话道:“像我妈?”
左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嗯”了一声。
“跟你妈上高中那会儿,一模一样。”
好家伙。
“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妈?”谢蒹葭反问。
“不不不,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怪我怪我都怪我,全是我的错。”左梁连忙慌乱否认。
谢蒹葭被他紧张模样逗乐。
“左......叔叔,绿灯了,别耽搁开车。”
谢蒹葭没再说话,车厢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开车紧盯着前方路况的左梁却浑身不自在起来,心想着还不如接着审他呢,起码两人有话聊。
如他所愿,谢蒹葭喝了两口纯牛奶后,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