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受伤住院后,谢蒹葭打电话给郑益弘,希望他帮忙动点小手脚把程季辛搞到别的学校去。
可郑益弘有些犯难,难处在于他和冯麟私交不错,冯麟这个人除了在他外甥的事上拎不清以外,其他时候都是个脑子灵活非常靠谱的人。换句话说,冯麟曾在某个特殊时候,委婉提醒过郑益弘,才让郑益弘没有酿下错误被对手揪到小尾巴。
名利场上的救命之恩,郑益弘有些难办。
谢蒹葭从来不是为难人的性格,难办,那就不办。
郑益弘对小姑娘被冯麟外甥拿德牧吓到受伤住院缝针的事有所耳闻,拍着胸脯跟小姑娘保证他一定会让冯麟约束外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谢蒹葭再次见到程季辛,天气已经从初秋变成了深秋。
他穿着开学时一模一样的牛仔外套,气质依旧吊儿郎当,和以前身边总围绕着一堆男生不同,现在他的桌边还围着几个女孩子。
最大的原因是他的公鸭嗓子没有了,他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变声期。
“都给我回自己位置上去,窝在一起像什么样子!”王万卷一进门就看到程季辛桌子旁围了一圈女学生,开口呵斥。
众人乌泱泱作鸟散,各回各自座位。
王万卷满意地抱着书走上讲台。
“我通知个事,学校组织全校师生下个星期五秋游,每个人带点吃的喝的,但也别太多,咱们去盘云山爬山看枫叶去!”
此话一出,台下学生们议论纷纷起来。
“啊?盘云山啊……我都去八百回了,有啥好去的。”
“去八百回?那你有十一月份去过吗?还别说,真的可能不一样,我姑姑前两天和她同事去了一趟,回来说盘云山的枫树可漂亮了,叶子落得满地都是特地不打扫,配合景色的!”
“真的吗?我爸有相机和胶卷,到时候偷摸把相机拿着去拍照,回来后拿去店里把照片洗出来!”
“真的吗?好兄弟带我一个,到时候能不能给我拍一张?”
“走走走,你知不知道胶卷多贵啊,先给钱。”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谢蒹葭没有丝毫兴趣。
“老师,我不想去。”
“老王,我不去了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于谢蒹葭和程季辛。
王万卷看了眼两人,将手中的书放到桌子上,清了清嗓子。
“咳咳,安静!”
教室里瞬间安静。
他接着道:“这是我们班同学们第一次参加户外集体活动,我希望大家借着这个机会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非必要的特殊情况,不允许请假,特殊情况的话,需要父母或者监护人亲自打电话给我。”
这话直接将不情愿的两人退路堵死。
谢蒹葭没有再说什么,翻开自己的语文书开始默写诗词文言文。
坐在后排的程季辛听到谢蒹葭也不想去的时候,怔愣几秒钟,看着和他距离最远的座位上坐着的穿着校服清瘦背影,脑子里响起舅舅冯麟的话。
“人家姑娘是学舞蹈的,现在手臂上全是丑陋的疤痕你知道人家多难过吗?最重要的是你差点害得人家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如果真的出了事,你得为她一辈子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程季辛收回视线,不敢再看谢蒹葭。
他负不起这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