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谢蒹葭很熟悉,正是她的主治医师贺婷。
“哦那个啊,我记得他,几年前在我这做过一次手术......”老人的声音谢蒹葭也听过,曾经带着几个医生一起查房,是附院的院长贺濯。
“我说你们父女俩,一见面就是聊病号,聊了这么多年,都不烦的吗?”
这个中年男人声音非常浑厚有力,非常陌生。
“你别管你妹了,家里三个小子最近没在学校闯祸吧,上次老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正在做饭呢跑到学校去领人。”老妇人说着临海本地话,谢蒹葭勉强能听清楚她说的话大概意思。
待到谢蒹葭和楚帆走到聚在厅堂的一群人面前,耳边已经全是临海方言交流的语调。
众人见到两人,一拥而上,帮忙拎东西的拎东西,寒暄的寒暄。
“舅姥爷,舅姥姥,表姨,表舅,表婶。”楚帆礼貌的挨个喊人。
谢蒹葭跟着学,也挨个喊了一遍。
“欸好好好。”贺濯脸上笑开了花,瞧着眼前的金童玉女,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至极。
“小帆回国这么久跑到哪里去了,还得我让沭漾那小子催才愿意来看看我们老两口。”带着埋怨口气说话的人是贺濯的妻子——唐媛唐夫人。
唐老夫人拉住谢蒹葭的手,语气慈爱。
“乖囡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糖醋年糕,我自己做的,很干净。”
来自长辈的关爱,谢蒹葭有些受宠若惊,她还以为贺家这种人口多的大家族会规矩多,一本正经呢,没想到气氛十分和谐随意。
“吃什么年糕,净占肚子,吃我亲手卤的花生,咸甜口的,可以当做零食吃。”
“爸,你可别提你那个花生了,我吃完回去老放屁,忒不文雅了。”
“嘿,你——”贺濯被女儿下了面子,梗着脖子憋出两个字,“粗鄙!”
众人见状,笑作一团。
谢蒹葭本来紧张的心情因为贺家人融洽的氛围放松了下来。
“舅姥爷,你们别吓到她了。”楚帆适时开口。
贺濯轻咳了两声,“得得得,臭小子还挺护人的,这次火急火燎地临时来我这,是发现了什么事?”
“找到了一个汪珺茹的地下基地,但是我没进去,姐姐进去的。”
“姐姐?”贺濯满脸嫌弃,对从他口中喊出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咳咳。”谢蒹葭弱弱举了下手,“我。”
“咳——”楚帆也咳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昵称,一时间忘了改口。
唐老夫人见状,起身道:“怎么都在咳?我去给你们煮个梨子水。”
“都快成年了,还在外头认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在外头找老婆了!”贺濯露出嫌弃表情。
楚帆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不敢看向谢蒹葭方向,讷讷地想要赶紧转移话题。
谢蒹葭不明白少年脸色怎么突然像一只煮熟的虾,她得赶紧把周强的事说出来,免得影响正事。
“贺院长,是这样的,我继父的饭店前几天被店内员工恶意放火,差点烧死了一对被喂安眠药的母子,经过楚帆的调查,这对母子是蒋昆的小三和私生子,纵火员工赌博欠下巨额债务,借钱给他的正是一个叫周强的男人,而这位周强,是我的舅舅,他很大可能是在替蒋昆的老婆汪珺茹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