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这时想起了当日陈教康和他说的，李知涯没有他们也可以找别人合作，他们没有李知涯这个产品就别想做了，千万不能把他当成一个18岁的年轻人来看待。

“啊，那走走走！”虽然张胜义的话有点不耐烦，但李知涯知道他听懂刚才自己话里的意思了。

合作，是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你不把我当回事，就不要怪我掀桌子了。

第三个地方在四季皮鞋厂，随着“特丽雅”这些品牌的崛起，厂里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打算厂领导把厂房拿出一部分来出租。

这是一个典型的8、90年代的厂区，各个车间分布在独立的厂房里，厂房显得有些陈旧，一些干裂处露出里面的红砖来。

四季厂办公室范副主任来接待了他们，带他们看的是一个车间，面积也就800个平方左右，层高6米，做鞋的设备已经拉走了，但墙角还堆着一些皮鞋的边角料，整个空间充满了一股皮革和胶水混合的味道。在进门处还分了一个房间出来，应该是车间主任的办公室。

墙两侧都有窗户，采光不错，屋顶挂下来两排照明灯。李知涯沿着墙边走了一圈，又摸了摸墙壁，很干燥，看来没有漏水。

他走到门外，沿着厂房走了一圈，看了看路面的窨井，又目测了下道路的宽度。

李知涯走到哪，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就跟到哪，还不时回答李知涯的一些问题。李知涯也好奇的问了下四季皮鞋厂现在有多少厂房，多少工人，陆主任回答的也很详细。

这个厂房李知涯很满意，安全，水电齐全，道路也宽，大车进来装货卸货也方便，厂房外墙的花坛里也没有积水的情况。

在临安这个地方最怕什么，就是连绵几个月的雨季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台风。所以防漏防积水是很重要的。

价格张胜义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6万一年。

“这么便宜？”李知涯心里吃惊不小，比市面价格低了不少，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想通了，估计这个钱也是进厂里的小金库。

崽卖爷田有些时候是无奈之举。

计划经济的时候，国营企业是很吃香的，食堂、宿舍甚至幼儿园一应俱全，产品不愁卖，工人工资也稳定、福利也好，看病有劳保，死了企业出丧葬费，子女还能顶父母的职，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就都由企业负责了。

而从93年开始，国营企业特别是众多中小国营企业就很难过了，国家放了手，国企就和没了娘的孩子一样。产品卖不出去，有本事的人都下海了，剩下的工人也没有多少积极性。企业负担沉重，不说别的，一年发放的退休工资和员工的医疗费就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

有些企业报销不了员工的医药费，家属天天堵在领导办公室门口，要么就是去上访。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搞钱，是当时很多企业领导最迫切的想法。

李知涯又问了一下这个空间能不能分一下，皮鞋厂办公室主任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个原则上是不可以的，我们也就是短期出租一下，你们要分空间，我们以后还要拆~~不过，你们如果真要租~~”

短期出租这种话，他自己说得都不信。

李知涯又换上了一副年轻人的面孔，对陆主任说：“这些事我不懂的，陆主任你找他。”然后手指了指张胜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