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光照日月,气壮山河!
吕布的咆哮,如虓虎暴起,他狂暴的左冲右突,就像即将突破篱墙的猛兽。
一旦其杀至近前,任何人都将被其撕碎,难挡其暴虐。
这种生死一瞬的惊悚,正是当世人面对吕布时最忌惮的锋芒。
哪怕是被战车所阻隔,面对吕布杀意凛然的怒吼,孙宁也感觉全身冰冷,如寒芒在背。
要与这种狂暴凛冽的绝世猛将交锋,着实是非自己兄长这般骁雄绝世的英雄不可!
而孙宁完全没有与吕布近战厮杀之念,她右臂一抬,大喝一声:“听我号令,弩枪上弦!”
一声令下,十几台床弩旁的士卒,立即八人一组,拼尽全力绞轴张弦,将截断为三、四尺长的长矛放进了矢道!
所有床弩对准铁骑之后,孙宁右臂重重一挥,大喝一声:“射杀敌骑!”
床弩之后手持木槌的士卒立即挥锤砸下,巨大的弩枪瞬间激射而出,划破长空时席卷出巨大的气浪,响如雷鸣。
吕布见到这一幕也瞬间双眼瞪大,全力向右而避,一根巨大的弩枪旋转裹挟着巨大的气浪,从其左肩旁激射而过。气浪如刀一般割的其脸颊火辣辣的疼,轰鸣的巨响,让他一时震骇,战场似乎瞬间都沉寂下去,失去了所有的喧嚣。
他惊骇的转头,只能见到弩枪呼啸,一矛辄洞贯三四名并州铁骑!
瞬间受此重创,数十名并州铁骑被直接贯穿倒地,骑兵阵列就像被割麦子一样,一瞬间倒下密密麻麻一大片!
此时战场已经不是错觉中的沉寂了,而是真真切切的惊骇到无数人失声!
哪怕是强悍到举世无双的并州铁骑,面对这种如同割草一般的震撼形势,也不禁军心动摇。这完全非人力所能阻挡。
而战车阵线之内,见此一幕的孙刘联军士卒,则纷纷士气高涨,欢呼不已。
吕布愤怒的咬碎了钢牙。可恶的江东小儿!不敢沙场争锋,净用些墨守城防的手段!这战车险塞被他打造的如同城垒,竟然将床弩都搬了过来,真是大费周章,不惜代价。
并州铁骑在短暂的震骇之后,迅速重整阵型,他们还对自己有绝对信心,相信只要跟随吕布纵横疆场,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其兵锋。
骄横了一世的并州骄兵悍将们并不相信,区区些许弩箭就能阻挡他们!
吕布亦是睥睨天下,大吼一声:“诸将士,随我踏破敌阵!让这些南蛮见识一下,何谓铁骑列阵,挡无可挡!”
铁骑奔冲,再次沙尘四起,箭矢乱发,一时如蝗。
但回应他们的是孙宁凛冽的声音:“放箭!”
下一刻,又是十几只弩枪呼啸着激射过疆场,如雷鸣般席卷而过,数十名并州铁骑再次被贯穿,一瞬间人仰马翻,再度倒下一大片。阵列为之一空!
就连吕布面对这种恐怖的弩枪,也不敢硬扛其缨,被迫闪避,难以冲锋陷阵。
而并州铁骑更是遭受重创,死者相积。
“放箭!”
每张床弩都备有长矛十余枝,如此激射,每次射杀数十人,即便是并州铁骑也再扛不住!
骑兵们惊恐的发现,哪怕自己不冲锋,躲在人群之后,身边同样有同袍被敌军弩枪贯穿,鲜血喷溅自己一脸。
敌方刻意待铁骑靠近,方才放箭,使得铁骑前后皆在床弩射程之中!
一批一批的并州铁骑被贯穿,而己等的反击几乎无效,终于使得并州铁骑军心大乱,一时奔溃!
但此时已经太晚,即便已经开始撤退,骑兵依旧在床弩的射程之内,阵线之上,死者枕籍,绵延不断。
整个并州军,自上而下,谁也没有想到,率先被击溃的居然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铁骑!
四面八方激射过来的矢石配合着弩枪,使并州精锐骑兵,一时奔溃,死者相积!
吕布即便疯狂的在战阵中左冲右突,亦无法改变局势,他自己能拆毁一座战车、两座战车,终归无法突破却月阵的阵势!
面对各个战车上激射而至的矢石,并州铁骑根本抵挡不住!
用战车、箭阵对抗骑兵,这是诸夏多少代人,前后相继,薪火相传,才用血泪探索出来的最佳之法。
并州铁骑一头撞了上来,只能是如今头破血流的结局!
陈宫亲自带着亲卫,不避矢石,上前对吕布劝阻道:“将军,骑兵已经被破,三军军心动摇,宜疾速退兵,否则恐局势会继续糜烂。”
吕布双眼血红,怒吼道:“退兵?死了这么多同袍,你让我退兵?我若撤退,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这些乡党弟兄?敌军矢石将尽,让魏越、高顺统帅步兵,继续全力进攻!我必将敌军斩尽杀绝,以为死去的同袍报仇雪耻!”
吕布此刻如同欲择人而噬的猛虎,让人寒芒在背,不敢触其怒,即便是陈宫此刻也不敢赌这反复无常之人,是否会暴起杀人,难以违抗其令。
在吕布坚决之下,并州军徒卒不得不继续猛攻江东军的却月阵。
不过吕布不肯撤退,除了意气之争,他的判断亦并没有错。
江东的箭矢的确是不多了,自鲁肃下令全力反击,强弓硬弩交射,矢石如雨,方止住了并州军的攻势,一时占据上风。
但却月阵,若是没有了箭矢,并不适合对战徒卒。
因为却月阵两千余徒卒,主力都部署在了战车一线上,阵线宽广,而厚度薄弱,只有二十余人。
一旦徒卒厚甲坚墙,挡住了箭雨,猛攻向前,打开缺口,后续大军源源不断涌入,却月阵的防御就会被捅破,后续乏力。
故而在魏越和高顺率军猛攻之处,却月阵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
只是看着战场上,一时奔溃,死尸相积的并州骑兵,孙刘联军的士卒皆士气高涨,奋死而战!
哪怕敌军迅猛突击,孙刘联军士卒也高亢悍勇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