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睁开眼睛茫然片刻后先是思索前事,记起之前是在废弃訾堡,后来的事儿则记不清了,这几日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只是清醒的时间很短,即便睁开眼也无力思索。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侧身看到宣姨在一旁擦拭银刺,轻声询问,“宣姨,这是何处?是东京城吗,为何我感觉似是军帐。”
昨天下雨,柳司监着人给两顶帐篷上加了茅草,此刻帐篷内看不到天上的阳光。
这一刻宣姨的神情堪称精彩,沉默不语一段时间后询问,“感觉好点没有?刚才给你敷药都没醒呢。”
似乎感觉很安全红姐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第一句话依然是问,“宣姨,此为何地?”
梁氏率军遭遇鞑子,突围时她二人与梁氏走散了,慌不择路从中路东南辗转到东路,此时东路已经沦陷久矣,唯有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宗帅还在,东京最后一口气还没有咽下,一朝覆巢东都下,百年襟怀志气空。
一片空荡荡啊!
只是这里不是东京是哪里?
为什么宣姨犹犹豫豫不敢如实相告。
宣姨还是不肯说,不是不敢是不肯,说之何用?
眼见为实吧。
可是红姐催得紧再次问询遂淡然说,“我们是被掳来的。”
红姐身体一紧勉强撑起身子,“金兵?”
此时大河以北沦陷大河以南亦有弃辽世家家族私兵被有意放纵攻城略地跑马圈之,可是这些辽兵哪敢撩拨宗帅虎须,东京尚有大宋兵马。
所以,我们已经落入金兵之手?
宣姨摇头神色似笑非笑,“掳走我们的不是宋不是辽不是金不是……人!”
“不是人?”
红姐晃晃脑袋又迷糊一阵彻底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已经夕阳西下,帐篷外有些清亮不见红色,可见快要入夜。
“肚子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宣姨捧着瓦罐,用丑陋至极的汤勺舀出一勺米汤,慢慢的送到红姐嘴边。
汤勺是刘总管带人新烧的,他心安理得的解释说因为黏土质地和缺少工匠……有得用就不错了。
宣姨特地看了,烧出来的碗里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外形更是奇特无比让人看一眼终生难忘。
而且不结实,稍微用力或者不小心碰一下即裂成五瓣甚至八瓣。
“这是何种米?居然如此之大?”
红姐喝了两大口米汤精气神上升不少指着瓦罐里的大黄米询问。
宣姨无心解释,摇摇头推脱不知,耐心等她吃完后说,“明日大略能下地走动,我们出去走走,你一看便知。”
第二天朝阳初升,宣姨扶着红姐走出帐篷。
校场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神树的影子下宣姨安然的站立,只是手上用力扶着红姐,就怕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过了好久红姐粗重的喘息声才渐渐平息。
“这是……天上?”
红姐喃喃询问宣姨,又一次揉揉眼睛。
宣姨笑着解释,“我们确实是被仙人掳来的,但这不是天上,昨晚你吃的米汤是仙赐,可是你也见过那汤勺了,天上怎么会有如此粗鄙之物,所以我们还在人间。”
宣姨又指着校场西面,“那里就是东京城,你看到校场中间那座刻碑了吗?上面就写着大字万岁山,至于万岁山为什么会变成眼前模样,应该是仙人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