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不屑道,“苗傅,手尾不能兼顾之辈,康王天资聪颖可君天下,你觉得他区区苗傅能霍乱朝廷?”
“那会之是何意?”
半晌秦桧才言,“我等必要南归,却要想法折金人锐气后南归,南归后再涨金军志气促使和谈,想来大元帅也不会任由二圣回归,这就是我等纵横之根基,待斡旋两家平和再以淮河为界议谈,金宋互不侵犯永结兄弟之邦,辅助康王大帅成就宋之中兴盛世,这就是我之初心。”
那人瞠目结舌,这就是纵横千里一线牵?人在家中坐心却在千里之外,能撩拨天下琴弦,能以两朝为棋子,能穿十年之内时局。
那人还在震惊当中,却听秦桧又说,“我所忌者有二,一是宗泽,此人能容人是真正的宰相肚里能撑船,李纲南渡宗泽初至汴梁便能收拢百万军民一起抵抗金军,能人所不能。二者……金宋失其鹿中原共逐之,我观金军猛将辈出,没理由汉人都是窝囊鼠辈,誓死忠于朝廷倒是不怕,康王必能压制于手掌之间,就怕异军突起误我大事。”
那人猛的瞪眼,“会之,你,你要南下跟随?”
秦桧摇摇头,“今年冬天还不行,听说宗泽命不久矣,看他寿数吧,若久,东京城凝聚,明年春耕必去,不去看看中原大地我心里不安。”
那人问,“若是死了呢?”
秦桧呵呵一笑,“宗泽若死,中原一盘散沙,遗泽不会便宜任何人,南渡的南渡北降的北降,不管南北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忌讳的是既不南渡也不北降,还能在金宋之间生存,这样的话它会吸引河北河南所有义军从而逐渐壮大,也就有了成事之机。”
那人对秦桧这个猜测不肯信任,高声说,“绝无可能,河南大地千里越野金人能容忍这样存在?”
秦桧摇摇头,“你没觉得金人腐化很快吗?中原是消金骨之地呀,阿骨打才死了几年?这也是我成就康王中兴建立南宋盛世的信心所在,如若金人腐化速度慢下来,大宋三年之内必亡。”
“如果金人在开封建一南都,即便再腐化也不会有人能抵挡金军威势。”
“现在还不行,就算宗泽死了,也不能让金人在开封建都,建了我们就回不去了。”
“那该怎样堕了金军威势?”
“川陕,川陕有地利之险,届时传递金军消息安抚西北边军,死间起复从中作梗,我等鹌鹑一般窝在中都瑟瑟发抖,不信完颜晟能赖在降人身上。”
“相爷,此时极难,若被粘罕得知,我全家都得死,灰都剩不下一点。”
秦桧心里嘲讽,“从你接近我那一天起,你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身在中都得罪粘罕,还想全族随我南归?你当粘罕是死人吗?而且了,旧辽之辈居然把手伸进大宋西北屏障,岂能容你?”
失去西北的行在跑到哪都没有意义,何谈中兴盛世?
那人也不傻,傻子能得罪完颜宗翰之后活到现在,且能进入秦桧暗室?
他也不称呼会之了,直接拱手,“相爷,此事太大,容我考虑考虑,若事发,全族想要下海游到倭国都不可能,粘罕眨眼就能把我扬了。”
秦桧玩弄人心之辈早就看穿他,摆摆手,“去吧,你有一个月时间考虑,金人已然完晋若入陕川,我等图谋皆无意义,那时我可以放心投了金军耶。”
那人在心里啐了一口,心说等完颜晟死了再说吧,你秦桧必死在完颜晟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