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当真发了火,赵琼也是害怕,怯懦着辩解,“我就是顺口一说……娘怎么就发火了?再说,我从出生到如今就见过他两三次,他怕是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
“他平日照顾不到家里就算了,娘辛苦,我们心疼就算了。但他怎么还拖后腿啊,每次写信回来都是要银子!”
“住口!”赵治眼见母亲脸色不好,赶紧呵斥弟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二弟不可不敬父亲!父亲远在边关,必定是不知道家里难处。
“滚出去!”将军夫人再也忍不住,开口撵了小儿子和小儿媳。原本是找他们商量,没想到他们再一次让人失望。
他不耐烦的反驳道,“大哥大嫂这话说得真是轻松,好似这个家,你们说了算一样!”
将军夫人也是将门出身,只不过没有赵家显赫罢了。这么多年,大将军不在京都,她独自撑起将军府,没有几分泼辣和狠厉根本不成。
他说着说着,自觉有理,语气又愤恨起来。
“那可不见得,”陈氏撇嘴,小声嘀咕道,“家里没银钱了,吃不上饭了,对爹来说怕是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戍边军,做那吃力不讨好之事!”
“还有父亲虽然在外戍守边关,但他有吩咐,我们为人子女也要听从……”
赵琼和陈氏起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行了礼,然后就走掉了。
“他都成亲生子了,放到旁人家里早就撑起门户了!”将军夫人万分后悔,“当初心疼他自小没有父亲教导,对他多有溺爱,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而且戍边军的兵权是家里安身立命的根本,朝廷……总之,爹肯定是有所考量,有所安排,才给家里写信的!”
陈氏尖叫着跳起来,扯了帕子给丈夫擦脸,还想埋怨婆婆,却被婆婆脸上恼怒吓的把话吞了出去。
他的媳妇儿陈氏出身小吏之家,因为貌美闻名,当初被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家里,才算把这媳妇儿娶进门。
“原本娶个好媳妇儿,还能帮忙提点他几句,结果又娶回这么个小肚鸡肠的玩意儿,整日恨不得把眼珠子留在库房里,生怕吃了亏!
“按照爹爹的安排,若是明年顺利屯田种了高产粮食,以后就不必再因为军粮受掣肘了。即便朝廷不满,看在省下军粮的情面上,也不会如何降罪。”
陈琼迈出门口的时候,依旧没忘喊一句,“母亲,我不同意卖家产给那人送银子!这家产有我一份儿,就是卖,也不能动我那一份儿!”
他因为是幼子,又出生就没有爹爹在身边管教,免不得学了一身纨绔习气,吃喝玩乐最擅长,心里却没有大局和骨气。
将军夫人点头,郑重应道,“你父亲考量必定比我们深远,我们即便难一些,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家里在郊外的那个小庄子,有良田一百亩,马场二十亩,山头一座,是难得的好地方。不如放出消息转手,若是买主厚道,三千两应该足够了。”
“母亲放心,我亲自安排人去处置。您只管给爹准备衣衫用物就行,到时候银票拿回来,立刻让人快马送回边关。”赵治起身,就要去忙碌。
将军夫人嘱咐道,“小心一些,不要引起外人议论,这个时候,越少人知道,你爹就越安全。”
这时候,蒋氏却开口拦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