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旭日东升。
高明正站在小山包上,远眺东南方向的地平线。
在那个方向,一缕黑色的浓烟正在升腾而起。
陈平背着昏迷的王伟跟在高明身后小声的说道:“也许是有人在生火造饭,可能是蛮夷番子也可能是大型商队。反正敢在一览无余的平地上生火造饭肯定是大队人马。”
高明饶有兴致的打量了陈平一眼,自从他昨晚将王伟打晕之后,陈平的态度就变得有些谨小慎微了。
开什么玩笑,高明他都发话不要管那群人,王伟还要一意孤行,那他就没什么办法了,只好将王伟打晕扛走。区区暗劲怎么可能在他眼前溜走。
陈平也是聪明,知道高明能轻易解决王伟自然也能干掉他,面对高明也变得小心起来,只不过其中的割裂感让他有些无法适从。
高明也不在乎陈平在想什么,唯一可惜的是在王伟身上没有搜出玉佩,看来这玩意应该是被方极骗去了。
不过他也不气馁,反正他知道陈平身上的那枚还在。
高明看向远方的黑烟,心中有不一样的想法。当然他也没有解释的义务。
或者说根本就没必要解释,三人朝黑烟的方向靠近。
陈平突然注意到远方的黑烟变得越来越浓,翻滚的烟雾越翻越大。
“那不是炊火!”他突然明白。
高明也是点了点头,道:“并且着火的还是大家伙,货车、马车都有可能,我也是看重这点才决定过来瞧瞧,没准能看到惊喜。”
几人逐渐靠近烟雾源头,天上的烟雾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变小。
看来火势已经被控制,但天上的烟柱还是清晰可辨。
三人走上最近的山坡,在距离山坡顶几米的地方停下,出于安全起见高明趴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探头查看情况,虽然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但山下的土匪,番子有所准备,还看见几个人影在山坡顶上晃荡,未免有些太过愚蠢了。
高明脑袋贴着地面,探头张望,看清楚之后,他站起身子,不再鬼鬼祟祟。
山下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箭矢铺地,残酷的战场让人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山下的人在三三两两的搜寻可能的伤员,除了两辆被点燃的马车外,还有七八辆马车堆放在一旁。
陈平轻松的吹着口哨,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遇到了一票商队,没准我们能靠他们走到最近的聚集地。”
“你觉得他们是普通商队?”高明问道。
陈平听见高明这样讲,自然得重新掂量掂量。
山下不少携带兵器的护卫正在互相处理伤口,而一群惊魂未定的奴役正在安抚另一群受到惊吓的马匹。
很显然这群人刚刚收到突袭,并且死里逃生。
陈平实在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群人不是再稀疏平常不过了么?
高明摇了摇头,他张开灵眼,见车队周围金气如潮,滚滚汇聚于车队之顶,其中氤氲青气,更显得大为不凡。
他倒是觉得好笑,有种被人算计安排的感觉,到底是冥冥之中的运气,还是受到气运的影响,他被安排到这里,恐怕为得就是让他去搭救这群人。
不过见车队气运绵延不绝,想必其中必有大富大贵之人,倒也值得自己略微出手。
高明颔首说道:“我们下去,帮他们一把。”
“为什么?”陈平不明白,但他还是很老实的照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们不是击退了袭击么?”
“的确,但击退了,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高明指向山坡一隅。
在初晨昏暗的阳光下,陈平远眺前方不远的坡上,他勉强看清几道黑影正在山坡上。
数量大约三十好几,并且装备精良每个人胯下都配有一匹战马。
陈平咽了一口唾沫,他认出来了。袭击者是一支正规军队,他回想起昨日遇见的五名骑兵,其中的星命者的实力根本不逊色于他。
若是再被骑兵围攻,他恐怕也很难保住性命。
“走吧!我们下去帮这支队伍。”高明平静的说道。
“不行!这队番子明显要比下面的商队强得多。等到他们吃饱了,根本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虾米,商队目标更大,我们完全可以靠他们分担吸引力趁机跳掉。”
高明瞥了他一眼,“你是这么想的?但如果我说还有一票山匪跟在身后,你又该如何应对?”
高明大拇指朝向后方。
“什么时候?”陈平有些汗颜。“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一定是这样的。我们站在山坡上太显眼了,一旦跑下山很容易被马匹追上。我们往旁边走,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高明不置可否,重新看向山坡下的车队,只见一团金云华盖位于中端,外界煞气、劫气化作黑云向中间袭去,两团气运厮打,虽然有丝丝金气残破被毁,却没有溃败的架势,外有金潮不断修补。
高明甚至看到金气之中有隐隐青气孕育,颇有困龙升天之势。
高明笑道:“不!我们不走,你觉得底下商队必输无疑,但我看未必。山下车队军纪严明,奴役小厮虽然慌张却没有骚乱的迹象,说明皆是主家亲信从小培养的家奴。若是我们同他们连成一线,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高明说罢,便从山上滑了下去,几十米的落差对于他来说不过尔尔。
陈平心有余悸的看向身后山匪,然后跟上高明的步伐来到山下。
高明等人站在坡上显眼无比,车队自然派出探子勘探情况。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高明眼带笑意,望着眼前精壮的暗黄肤色女子,没想到商队派来的探子居然是个女人。
探子腿上裹着黄褐色的白布,至少曾经是白的,外头披着一件深绿色披风,戴着土黄手套的手上拿着一串铁索连钩,显然就不是好与的角色。
高明笑道:“山后又来了一票土匪,在下特地前来提醒一声,并且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样招待客人可不是符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