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来的包装袋已经被揉皱成了一团。男人将它整理好后摊开，让姜晨看到它们原本的面貌。

仔细一看，一袋面包、一盒饼干、三袋咸味小零食。

当零食吃份量或许不少，但要当填饱肚子的食物，还是差太多。

更别提，他们这些层级最低的普通职员，每天要干很多体力活，能量消耗极大。

这样的食物，从能量补充的方面来讲，说是塞牙缝都不为过。

指望用这些东西填饱肚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大家说说，是不是从制度实施后三天左右开始，我们就一直分到的是这样的食物？”

男人将包装袋朝后方展示了一圈，众人便齐齐点头。

“本来一开始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是末日，每一样食物都无比珍贵。“

“灾难爆发后食物消耗迅速，保卫部等部门的同事们每天出去找的食物也有限。分到这些东西让我们肚子里有点货，我们就觉得很幸运了！”

“但是很不巧，我在每天出去找物资的三个部门里面都有熟人！”

“从晚上每次只给我们发零食开始，我就屡次听到他们的抱怨，说明明外出找到很多可以自热的方便食品，甚至预制菜，最后一上交，就再也没见到过它们的影子！”

“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上级们是在故意节省粮食，只给我们吃最便宜最不值钱的垃圾食品，而把能有效填饱肚子的食物留给自己。”

“不过，这种心思也只能是怀疑。因为在制度管控下，虽然每天不太能吃饱，但至少不用一直挨饿，至少能抱团取暖、比较安全地活着！”

“和活着相比，这种事情完全成了小事——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发现有好几个女同事很晚才回休息区，每个都是衣衫凌乱，脸上尽是泪痕！”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女性皆是激愤起来。

而左边站着的那些人，有不少都别过了头去不再看这边，心虚的模样表露无疑。

“制度从施行那天开始就在强调领导的重要性和威严，所以即便猜到了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敢多说什么闲话。”

“然后这种情况，就一直持续到昨天晚上都没有中断过。”

“可以说，我们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在制度下吃着什么亏，但所有人都不敢声张和表达出来，只是因为它维持着我们最后的底线——让我们活着。”

“我们不敢违背制度，因为一旦遭到制度的惩罚或者直接被踢出到制度外的话，我们的生命就随时可能有危险！”

“而现在，既然那个已死的最高领导都已经摊牌，并且身死，那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继续忍受制度压迫的必要了！”

“我们是很想要活着，这一点没错，但——”

说到这里，他将手中食品袋再次尽数攥于手心，然后振臂高呼：

“我们本可以活得更好！”

人们的情绪都被他的发言调动了起来，也不再管姜晨之前飘忽不定的杀人标准，全都跟着振臂高呼起来：

“说得对！我们本可以活得更好！”

“我们本可以活得更好！！！”

看到这一幕，姜晨不但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反而嘴角越发上扬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姜晨对着男人问道。

“顾筠。”

他答道。

“接着！”

姜晨即刻朝他抛出一样东西。

顾筠接住拿在手上一看，是一根权杖似的......木棍？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