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持续着,高低起伏,音调变换,像是正在向梁越传递着些什么。
身为人类梁越本应是听不懂的,但不知为何,慢慢的,这些古怪刺耳的鸣叫逐渐在脑中转化,自动变为了一些可以理解的简单词汇。
梁越疑惑,继续集中注意力,听着听着,却被一个极为突兀的词汇吓了一跳,
爸爸?!
与此同时,一个莫名的想法油然而生,它这是自己当作了同类?
不是因为爱恋之箭的精神控制,而是单纯的将他看作了同类的母体,所以理所当然的用蠕虫间的语言和自己进行交流。
他之所以听得懂,也是由于和蠕虫融合的影响,让听觉器官产生了改变,从而能够听到人耳无法察觉的特殊声波。
梁越心下了然,开始尝试着在脑海中用这种特殊的语言和它交流,想看看是否能获得有关垂钓俱乐部的信息,但遗憾的是,这只蠕虫和它的母体一样,智力都极为低下,只能表达一些简单的情绪以及生存需求。
像是高兴,愤怒,饥饿,疼痛这些直观的感受,再丰富的情感内容就无法进行表达了。
梁越有些失望,不过他很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暂时用不到的垂钓俱乐部,而是李泽江手里的监控。
如果监控修好,当时直接出现在监控下的徐晓燕就会被揪出来,透明蠕虫的行踪也会暴露,接连扯出最近和她接触最为密切的自己。
就算他们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要是警方再动用那种诡异的梦中审讯手段的话,梁越没有百分百不暴露的把握。
轮椅颠簸着被推进了一栋高楼的大厅中,停在闭合的电梯旁,医生按下上行键开始等待起来。
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梁越不断思索着。
该怎么办?
梁越有想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决掉李泽江,反正虫卵已经放好了,要杀他只是自己一个念头的事。
只是这样做明显治标不治本,杀掉他无非就是多拖延几天,只要案件还在,监控还在,到时候就会有新的警员前来调查,而且自己还会因为警员的突然死亡惹上更多更大的麻烦,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放弃了这个最想选择的解决方法,梁越不得不又想起了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人手短缺,他现在手下能够动用的人实在太少了,要想解决监控这件棘手的事,和自己有过密切接触的徐晓燕是不能用了,那该选谁呢?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梁越被进了电梯间,锃亮的厢壁映照着几人的身影,最终,他将目光放在了浑浑噩噩的文远身上。
要不就用他试试?
此念头一出,寄居于他身上的蠕虫幼体,就像是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一般,忽地再次发出了尖锐的吼叫,而这次的声音和刚刚的有了些许不同。
通过声波的震动,梁越的视神经似乎与蠕虫产生了某种隐约的联系,原本眼前清晰的图案一阵模糊扭曲,而后浮现出了令梁越感到陌生的画面。
南城区,哥哥,父亲,极盗帮,通缉令,监控磁盘!
蠕虫所看到的画面一一闪过,梁越很快便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
他本来还以为这个叫做文远的小偷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被现在相当于母体蠕虫的自己吸引过来的。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而李泽江最近在处理的大案子,竟然正是文家父子一手策划的。
还有那个叫做肖红的女警员,原来监控的磁盘在她的手上。
这可真是巧了啊。
所有大大小小的细节,在脑海中飞快的交错闪动着,没过多久,梁越便笑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能完美解决一切问题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