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的反应有些迟钝,但神经向来大条的文山又怎么会注意得到。
“没事,昨晚上不小心把那个富商的晚饭弄洒了,挨了两巴掌而已。”
文山的脸色难看极了,心头火起,但又想起这次任务的轻重缓急,只能暂时压下怒火,没好气的对弟弟道:
“挨打就对了,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性子,连饭都拿不稳,还能干成什么事……”
看着原本活泼的弟弟现在变得如此沉闷,文山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肩头,心中对那从未谋面的富商更添了几分恨意。
敢动他文山的弟弟,那只手打的,他就把那只手剁下来当柴火烧。
“行了,你那边护工当得怎么样,见到那个奸商了吗?”
文山对于这些依靠吸平民百姓的血汗发家的商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这人又打了他弟弟,想来叫他奸商也没什么不妥的。
想了好几秒,文远这才回答道:
“没见到,我被安排到别墅的一楼,一直没机会上去,那个富商也没下来。”
文山的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
“为什么不让你上楼?他们怀疑你了?”
“不,只是他们觉得我太丑了,比较碍眼。”
文山:?
文远见哥哥这副明显不信的表情,立刻高兴道: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会长得丑,肯定是他们的眼睛有问题。”
“不……我觉得他们的眼光没问题。”
文远:?
两兄弟又贫了几句嘴,将刚刚沉重而严肃的范围冲淡了不少,文山这才和弟弟说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阿武的意思,让你想办法搞清楚别墅周围的警力变动情况,最好能拿到布防排班表。”
警力变动?
文远立刻就想起了昨晚他出门时警力增多的情况,就和大哥说了。
大哥认真的听着,不时询问着他一些更加详细的信息。
一边回答,文远一边犹豫是否要把自己身体出现问题的事情告诉大哥。
昨晚他头痛到昏了过去,等到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别墅门前,而手里正提着那个精致的餐盒。
若非餐盒里的食物早已混成一团,文远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他当时慌极了,生怕因为搞砸了差事而被那位可恶的管家换掉。
但结果还好,对方只是当场给了他两记重重的耳光,外加一个半小时的言语羞辱,虽然憋屈,但好歹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关。
到底要不要和大哥说?
文远纠结着,逐渐走神。
要不还是说吧?
“你个臭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一拳头敲在了文远的脑门上,感受着分外熟悉的疼痛,今天竟不觉得生气,甚至有些亲切起来。
大哥一直都是这样,虽然平时很凶,但却格外的可靠。
小时候去上学,隔壁街有个过路人欺负他,大哥知道后硬是在路口等了三个星期,守到那个路人再次经过,才痛打了对方一顿为自己报了仇。
想到这,文远眼睛一酸,顿时有了想哭的冲动,但又觉得没面子,就把脸转朝一边,磨磨唧唧的道:
“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就是昨天晚上我……”
可惜话还未完,那股原本已经消停了一上午的头痛,猛地再度侵袭而来。
“你什么?”
糟糕……又来了。
这么想着,一种不同于之前几次发作的强烈第六感,忽然在文远的心头逐渐浮现,仿佛只要他这次昏过去,就会造成某种令自己悔恨终身的可怕后果。
文远极力抵抗着,想要出声提醒大哥。
但根本发不出声音,嗓子像是被糊住了一般,接着是手和脚,也逐渐开始麻木无力,最后彻底失去了掌控权。
他拼命挣扎着,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勉强保持住清醒的文远,此刻就像是一只被囚于笼中的鸟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嘴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发出了可怕而熟悉的声音。
“……我觉得,布防排班表的可能在一个警员的身上。”
“谁?”
“肖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