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坐在最下位,身上穿着教会的长款袍子,戴着兜帽,面容隐在布料中,双目微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而上首的那位,黑金正在笑脸相迎的老人,正是此次受黑金所邀前来观赏虎戏的客人。
“柳老先生,今天的菜您觉得还满意吗?”
黑金的脸像一朵花似的绽放着,热切的询问着这位姓柳的老人,生怕有什么怠慢到人家的地方。
“黑金会长客气了,老头子我不挑嘴,再说你这的吃食也很美味,我能有什么可不满的地方?哈哈哈。”
老人神态慈祥,面容和蔼,说完话还不忘和善的笑上两声,顿时缓解了饭桌上有些僵硬的氛围。
“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说老先生您平日里最喜欢观虎,因而这次特地编排了一出虎戏,想让您品鉴品鉴。”
“哦?”
听闻黑金竟然还准备了虎戏,柳姓老人立刻表现出大感兴趣的样子。
“那好,如此说来,我还从未在南城看过虎戏,如今正好见识一番。”
得到了贵客的首肯,黑金喜上眉梢,立刻吩咐人去通知候在后台的梁越开戏。
手下绕进幕后没多时,红色厚重的帷布便向两边缓缓的拉开。
还未见到老虎,就听闻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啸,似惊雷炸响。
下一秒,一条黄黑相间的猛虎,就从台后破幕而出。
然后一名头戴虎面,身穿驯兽师特制服装的男子,紧随而出。
那老虎在他的指挥下不断腾挪跃动,在一个个难度极高的钢圈,锁套之间穿梭,时而仰天长啸,时而野性内敛。
虽然因为台子太过简陋,既没有耀眼的灯光特效,也没有波澜壮阔的适景音乐。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从这场堪称完美的虎戏中看出了一种人性与兽性的完美结合,简直赏心悦目。
虎戏终了,梁越指挥老虎一同鞠躬谢幕。
随后,观众席上的那位老人,直接站了起来,手中鼓掌不断,同时称赞道:
“如此了得的驯虎技术,简直就是我生平仅见!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了那么多年的马戏,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头?”
梁越又鞠了一躬,故作谦虚道:
“在下叫做武水,只是个靠马戏混口饭吃的无名之人罢了,哪里受得了您这番夸赞。”
“你就别谦虚了,以小兄弟你的马戏手段,就算是在北城的欢乐剧场,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说是吧杨牧师?”
老人满面红光的夸赞着,同时向本来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牧师说道。
那牧师的脸隐在兜帽里,让梁越一时间看不清真容,只是却突兀的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粘在自己的身上,像一块已经被嚼得没有味道的恶心口香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心中有些反感,梁越表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异样。
“是啊柳先生,不过,这位武水兄弟,这虎戏都结束了,为何还要戴着面具?”
“正好柳先生赏识你,不如你把这面具摘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上一谈,交个朋友。”
一边说着,这位杨牧师就把头上的兜帽给往后拉了下来。
没了布料的遮挡,当对方的面孔清晰的出现在梁越眼中时,他原本平静的心突然猛地咯噔一下。
杨牧师的这张脸,梁越在医院爆炸现场见过。
他还记得,那时候对方还不是牧师,而是个警员,似乎叫……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