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二月初,池塘里的荷花还没有到需要人打理的时候,池塘边的温度也比其他地方要低些,所以这里除了长河,并没有其他人。
确认了这里只有自己一个,长河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了,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除了伤心,更多的还是难堪和觉得屈辱。
长河的母亲,是郁淮瑾生母身边的贴身侍女,长河出生之后,夫人特意开恩,允许长河养在自己院子里,所以长河可以说是由郁淮瑾的母亲看着长大的。
长河十五岁那年,郁淮瑾的母亲甚至还和自己儿子提过,把长河收了做侍妾的事情,但被郁淮瑾以年纪尚轻,还是读书为重的理由婉拒了。
可是这样的拒绝,落在长河耳朵里,那就是等公子学有所成之后,便会收了她!
所以那时的长河并不伤心,且充满希望,面对夫人的时候,更是将她当作未来婆婆一样孝敬。
但是之后没多久,她就跟着夫人离开了丞相府,在城外的庄子上住了好一段日子,直到夫人病逝,公子成了丞相,她才又被接回了相府。
刚回去的时候,长河是激动欣喜的,她以为郁淮瑾是要纳她进后院的,可等她回到相府之后,依然还是个丫环,只是多了个管理内务的差事。
因为这个,她刚开始还偷偷哭过好几次。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想法就彻底改变了。
原因无他,郁淮瑾龙章凤姿,外表俊逸出尘,且立身公正,为人正派,后院又清净,不似旁人一般侍妾通房一大堆,京城中许多未出阁的贵族小姐,都对他情向往之。
再加上郁淮瑾从前连中三元的事迹,还有年纪轻轻便已经位居丞相的能耐,成为了许多人想要结交的对象。
最直接的,便是那段时日,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当时长河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是紧张害怕的,她害怕公子会点头,害怕他从那些求亲的人中间挑选一位成亲,若是公子真的娶妻,那相府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郁淮瑾将所有人都拒了,说是自己一心只想报效朝廷,为国尽忠,甚至还给当今陛下上了一封奏疏,表明自己的态度。
家国大义面前,其他人也不好再提什么小情小爱之事,所以给郁淮瑾说亲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经此一事,长河重新振作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在郁淮瑾那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否则公子为何对那些王公贵女不予理会,但却会亲口吩咐人将她从城外的别庄上带回来,还让她管理相府事务呢?
毕竟内宅事务,往往只有当家女主人才能管啊。
所以从这之后,长河心中一直坚信,公子心中也是有她的。
直到今天早上,因为一时情急,不小心吐露心声,得到的却是近乎冷漠的提醒,就差直接说让她安分守己,不要痴心妄想了。
长河蹲在地上,无助的环抱住自己,心里有些茫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从前他们是很契合的,公子上朝理政,她管理内宅,照顾公子日常起居,虽然平时交流不多,但两人之间早已经有了不同于旁人的默契,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长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当她出神之际,成七找了过来。
看到长河孤零零的一个人,蹲在池塘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有些嫌弃。
还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
成七没管对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走了过去,“长河,你在这里干什么,主子叫你过去呢。”
人生一大错觉——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