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泰野后面的十余名将领终于动了。
他们往前走去,将朱泰野团团围住,从盔甲下面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像火铳但太短,像匕首而有洞,造型颇为奇特。
养心殿极大,有近四百平米,近百人站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尤其是一方五十多人,一方只有十余人时,胜负似乎一看便知。
服侍的丫鬟和太监哪见过这般阵战,吓得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和某人对视后,被其认为是挑衅,将自己一刀砍死。
“七弟面见父王,手下还带着火器,是何用意?”朱泰堪认出了那些人手中拿的是火枪,但也并不多么惧怕,给了孔元一个眼色。
这火枪是由火铳改化而来,最多击发一发,而且准确率极低,发射速度很慢,就算打到人,也不一定会死。
孔元会意,几步走到鲁王身边道:“殿下,臣失礼了。”手中握着腰刀,挡在他身前。
朱泰野似乎早有预料,毫不慌张,仍是淡淡道:“大哥派了这么些人来,又是何用意?”
“府外数百军兵,难道不是你带来的吗?府中八千守卫,都听你令,当然得要看着点。”朱泰堪看到儿子躲在士兵身后,放下心来,悠悠道:“而且你带兵进殿,本就不合礼制,还敢妄杀王府太监,此番举动更是大逆不道,欲置父王于何地?”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朱泰野道:“只是有一个问题,大哥欲杀我否?”
“你我骨肉血亲,怎会妄动刀兵?”朱泰堪的声音从一个刀斧手后面传来:“不过此事报于陛下,你命不久矣。你我兄弟一场,怎会看你白白死去?你若解下武器,自缚于前,尽释兵权归于王府,我定会力辩陛下,为你求下生路。”
“哈哈,备倭军加辽东三卫,一共精兵五万,大哥好胃口啊。”
“五万相比于朝廷大军而言,也不算多。”
朱泰野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一步。围着他的众将士也往前走了一步。
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七弟!卜行临行前,身怀王旨,是否也到了你手中!”朱泰堪决定往上面加一层火。
“你是说这个吗?”朱泰野从怀中拿出那块黄布。
“既见王旨,为何不直去京师?”
“儿臣实在是想煞父王了,想来见他一面。”
“胡说!父王可不是你贪生怕死,不敢进京勤王的借口!”朱泰堪厉声道。
朱泰野却不再理会他,看向被气的脸色发红的鲁王:“父王,儿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番解救了辽东数万军民,为何如此对我?”
朱泰野将人头扔在地上时,鲁王便被他那无礼的举动激怒,又见他大言不惭,毫无敬意,竟敢与世子刀兵相向,多年的养气功夫再也坚持不下去,脸色阴沉,道:“你此番前来,想必不是来要封赏的吧?”
“父王误会了,儿臣就是来讨赏的。”
鲁王看了一眼围在他四周的将领,冷哼一声道:“说吧,你想让孤怎么赏你。”
他的称呼也变了。
朱泰野微笑道:“儿臣还未想好。”
“放肆!”鲁王终于怒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喝道:“你无诏兴兵而来,本就犯了大忌。孤念你此番胜了瓦剌,救了辽东军民,又怜你膝下两个孩儿尚还年幼,本欲不再计较,却没想到你目无尊长,骄横到如此地步。若是让你再领兵,岂不是连孤也不放在眼里?”
他越说越气,伸手将面前的孔元拨到一边,怒道:“你本是贱婢之子,放着好好的东阿郡王不做,跑去登州卫当指挥使。还贿赂王振,私开海运,欺君媚上,对父不孝,擅杀王府太监,每一条放出来都是死罪。孔元,将其拿下,投入监牢!”
“是!”孔元挥了挥手,那五十刀斧手一步步往前走去,一股无形的杀气蔓延开来。
孔元自己则是悄然退后一步,和朱泰堪对视了一眼后,趁着众人将目光都放在前面,袖中藏着那根细针,隐隐待发。
鲁王还以为他是来保护自己的,并没有理会他,仍是气愤的看向前面,手死死地抓着王座扶手。却猛地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栽倒了下去。
孔元眼疾手快,早就注意着他,见他倒了下去,赶紧上前搀扶,口中大叫道:“鲁王气急攻心,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