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心中有千言,落笔无一字。
按惯例,先保个标题吧。
一时间,谢自然也不去想什么著言立说了,他这种体验派修士,目前还做不到挥挥手就能写出一篇牛逼轰轰的经文来。
于是他索性把旁边的一摞宣纸当做草稿,想到什么就寥寥几笔记下,写写画画,很快就再次沉浸其中。
等到谢自然一腔兴意挥洒殆尽,天边已经微微泛红,一抬头:满目茶田金色,山风凉袭小松,还有庭前童儿,正随野蝶行踪。
“谙儿,怎么不去温书?”
自从搬到这农家院子,这小妮子一天就带着五鬼到处撒欢,甚而跑旁边村舍里去捉猫逗狗,野得很喃。
谢自然三言两语把人给送回屋后,自己也搁下笔墨活动了一番筋骨,随后又从书堆里,把那本《剑式真解》找了出来,随手比划比划。
这本古旧的剑谱在谢自然眼里,更像是操练剑道基础的把式,没有对应的修行法,也没有什么高深的奥义,有的只是把最基础的剑式和连招拆解入微,让用剑成为一个人的本能。
只要能做到劈,挑,撩,刺,点,挂,钩,各种剑式信手拈来,这《剑式真解》就算是练成了。
所谓光说不练假把式,在这种时候,没有男人能拒绝一根木棍!
谢自然捡来一根松枝,便开始有样学样的比划起来,先是循着经书上的说法,把各种基础剑式过了一遍,有了些底气后,又挑了些连招耍耍。
一番习练的时候,“一石才”真妙竟然再次自主运转起来,结合谢自然自身的修行,使得他耍起剑来,就和那日临摹书帖一样,无论是记忆还是体感,都堪称过目不忘,而且对一招一式毫厘间的差异,也能洞若观火。
一剑挑,庭前竹叶飞洒,一剑撩,疾风劲似游龙,飞叶也随之盘卷!
就在谢自然耍剑耍得正兴起的时候,隔壁的院落里,正在行功的计履霜突然睁开了眼。
谢先生在练剑?
她修了杀戮剑心,对用剑的感应尤为灵敏。
说起来,因为来到孙府,或者说,因为旁边住了这么位高深莫测的大先生,她也是好些天没有练剑了。
对于一个剑修而已,日日练剑是习惯,也是本能,倒不一定能提升多少剑道修为,但却是和自身的本命飞剑沟通的唯一途径。
计履霜心头一哂,最近顾虑太多,念头都有些不太通达了,哪里还像个剑修!
想到这,她薄唇一吐,一把银白飞剑便如同绣花针般从她腹中飞出,随后化作三尺长短,似一尾活鱼游走在她身边。
“走!我们也耍耍!”
计履霜一道遁光划过窗口,随即便如同逗猫戏狗一般,和她那霜花剑玩在一起,说是在打闹吧,人家一招一式又都有讲究,各种拆解组合,显然已经烂熟于心。
旁边院落里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谢自然的注意,他索性便大步一迈,穿过小片竹林,来到隔壁的篱墙外。
嚯,好冷啊。
只见满庭物件,尽都染上了一层薄霜,院落中央的计履霜,肉眼已经捕捉不到她的身形,只能看到一片霜花动荡在起伏的寒气里。
神意中,那柄银白长剑被她舞得天花乱坠,恍惚间,那瘦削娇俏的白影,倒是让谢自然想起一位故人来。
“先生?”
知道谢自然来了,计履霜也很快收了剑法。
只见篱墙外,这位难以捉摸的大先生,似乎有些晃神了,被她这么一叫,不禁微微一怔。
“计姑娘,你见过…雪飘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