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困兽尤斗!”
“小丫头,你逃不出老夫的五指山!”
三人立马化作遁光追上,一时出了老根山地界。
老柏树下,谢自然静静盘坐着,念头之中,则用神意引导着一枚枚小铜法落在《小铜炉阵》的符文路径上,如同围绕着老根山中心地带,布下了一个形似八卦却繁复百倍的阵盘。
在他的感知中,那些储藏在法钱中的灵气,正一汩汩涌动出来,随后注入那阵盘之中,不断循环流动!
不过仅靠这些铜法里的灵气依然不够,其实谢自然在头一回听说这老根山时,就打起了这漫山灵药的注意,此刻随着一处处药田被焚,更多精纯的灵气汇聚到即将盈满的阵盘之中。
过山风一吹,谢自然鬓发飞舞,只见他缓缓起身,站到了山顶东面的峭壁边沿。
这《小铜炉阵》,终于要成了!
此刻若有修为高深之人升到穹顶之上俯瞰,就会发现整个老根山陷入了一个躁动的灵气旋涡之中!仿佛真是一个淬炼已久的丹炉,正将天地间滚滚灵气摄取过来!
清风坳里,自那两个筑基修士吞了死魂丹后,就打得孙舒来节节败退,直到孙彦昌过来助他,父子俩才堪堪稳住颓势,但依然只有招架的份!
由于孙舒来不擅争斗,此刻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被银轮切开的伤口,使得这百岁翁越发的虚脱起来!
“父亲,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无它,唯死战尔!”
老爷子以为孙彦昌是想撤退了,却听他声音一沉:“父亲,我带了几件宝丰斋的重宝在身上,虽然我法力低微驱使不了,但若是身陷雷符之中,必能将它们引爆!只要距离这二人再近些,不死也能重伤他们!”
孙舒来闻言一惊,暴怒道:“臭小子,你可莫要再做傻事!”
谁知这一回孙彦昌毫不买账,厉声道:“您还看不出来么?没有前人的白骨垫脚,我孙家后人哪里还有出路!”
“而且景盛的仇,我这个当老子的,必须要报!”
孙舒来一时语塞,胸口气血翻滚,老泪一时挥洒出来。
“父亲,用你的‘惊雀’掩护我!”
话音一落,孙彦昌已经施展血遁逼向空中二人,孙舒来哪敢耽搁,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把老旧的木制弹弓,右手则从腰囊里掏出一捧黑白药丸捏在手里!
弓丸弹射之技,是乡野郎中惊鸟雀赶蛇虫的惯用手段,孙舒来耍了它一辈子,也就这两下拿得出手。
只见他弹丸连发,这黑色药丸一旦受阻,就会炸开成一片毒雾,被他用来进攻和封路,白色药丸则会在数息过后自动引爆,化成雾茫茫一片,被他用来掩护孙彦昌。
看着长子不断远去的身影,老头子老泪横流,与儿子幼时相处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早知道就安安心心当个野郎中,简简单单行医济世又有何不好。
我孙舒来今日,注定要丧孙又丧子么?
就在他万分悲恸之时,老根山四面突然爆发出一片轰鸣,似乎整个天地被一下搅浑,周围漫漫灵潮,正似海啸般叠起!
谢自然远远望去,只觉那收罗灵气的符文阵盘,就像一圈拦洪大坝,终于迎来了开闸泄洪的时候!
一时间,决堤的灵潮似流波浸灌,所有人似被卷入潮汐里浮动起来,必须不断运功才能定住下盘!
也正是这时候,谢自然淡漠的声音,忽然在天宇响彻。
“惊蛰过后,二月初二!”
“烛山之龙,甲子蛰伏,还不速速抬头!”
一时间,所有孙家人仰望天宇,仿佛卧井多年,眼前这天,终于让人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