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原本堪堪筑基的他,竟已开始构建天地大循环了。
“先生,我只是得那高人抚顶片刻,就依他所言修行了一日。然后我这修为便突飞猛进,似乎在鸿运的照拂下,一切瓶颈关口都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实在是妙不可言!”
谢自然担心孙彦文中了什么邪法,当即以神意从他身上扫过,然而这小子除了疲劳一些,谢自然却并未看出有什么病灶。
这可就古怪了。
“先生,我还要找逸鸣说些事,就不耽搁您了。”
“好的。”
谢自然淡然一笑,随即将目光迎向孙彦文,与他对视了一眼,刹那间,两道神意一股脑钻入他双瞳之中。
有些事可大可小,还是探查明白些好,这授运既然刚发生不久,就算搜魂摄魄也对孙彦文影响不大。
数息过后,回过神来的孙彦文径直去东厢找他侄儿了,谢自然则一脸狐疑的出了孙府。
他并没有看到那大幕僚的样貌,在孙彦文的记忆里,对方自始至终都隐在郡司的一处幕帘后面,哪怕是抚顶授运之时,也只是伸出一只靛青色的袖袍来,而且授运一完便直接离开了郡司。
可惜孙彦文看不见气运流转,谢自然也无法从他记忆里,探寻出那大幕僚的门道。
无论这位是不是那福德真仙,都只能等明日浮光仙会后再做判断了。
到时自己以一缕神意先行,先探探对方虚实再说。
收回思绪,谢自然刚要往杏花街走去,身后的孙府大门又吱呦一声打开了。
此时的孙舒来背了个药箱在身上,长子孙景明也跟在一旁。
“先生这是要去遛弯啊,药铺那边又来了几个重症的病人,舒来这会得赶紧过去,就不作陪了。”
“你且忙去...等等。”
孙舒来刚转身要走,就被谢自然叫停了。
谢自然三两步来到他跟前,只见孙舒来眉头一丝黑气萦绕,哪怕谢自然不懂气运相学,也能看出他厄运当头。
谢自然突然想到孙彦文那边的情况,难道那福德真仙,是助孙彦文夺了家人的气运?
可谢自然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孙景明同为血亲,仍然好端端在那站着,二来嘛,孙舒来失去的气运并不多,顶多会倒霉点,和孙彦文动辄修为飙升的鸿运完全不对等。
正在这时,一位老仆从孙府里赶了出来。
“老爷!你的针石忘带了,昨日从药铺回来,你顺手搁我这了!”
“瞧我这记性。”
咦,那位老仆的眉心,竟然同样生有一丝黑气!
这位可不是什么孙家血亲,谢自然也更加觉得这事与孙彦文无关了。
难道…是孙家药铺那边出了什么情况?
谢自然突然想起孙舒来最近常挂嘴边的癔症。
“舒来,反正闲着没事,我便与你们同去吧,没准儿能搭一把手。”
孙家最近本就对这癔症有些焦头烂额,孙舒来一听这话,当然乐意得很,二人正好同行。
汴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医馆药肆有十余家,可名声最显,铺面最多的还得是孙家药铺。
尤其是这汴城主店,说它是药铺,实则更像个以药为本的坊市,前方划出了各种堂诊、配药的铺面,后方则是炮制药材的作坊,收治顽症的病房。
等一行人来到药铺时,天色已经入夜了。
谢自然随着孙舒来自前门进入,一路穿庭过院,才走到一间匾书“洗秽堂”的房屋外。
“先生?”
孙舒来见谢自然突然停下脚步,不禁一阵狐疑。
谢自然一笑道:“你啊,虽然修为是上去了,但很多修士的习惯却并未养成。”
孙舒来越听越糊涂,谢自然只得继续说道:“你且将法力注入双目,同时外放神识出去看看。”
谢自然一边说这,还伸出手指点了点前方的洗秽堂。
孙舒来立马照办,一缕神识很快从门缝穿过,谁知下一秒,孙舒来直接吓得一哆嗦,如同五脏六腑全都挤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