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心桐的，我想，见面说会更好一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啊，吃过晚饭就回来，大概七点。”

“好的，七点我去办公室等你们。谢谢。”

“说啥谢啊，不用。没别的事了吧？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白为霜感觉到了一些失落，现在才四点钟。等到七点，需要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一万零八百秒。就这么数着时间过，是非常难熬的。

又该用什么转移注意力？弹琴自然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白为霜心乱如此，怎么抚琴？突然，他想着好久没有去河边了，于是找到自己的自行车。

自行车已经很久没有用了，灰尘满布，还有一些白色的痕迹，应该是鸟粪。车头满是蛛网，轮胎的气也没了多少。只得上楼拿个盆和抹布，到一楼接点水，洗一下。

清洁干净后，把盆放回宿舍，程远帆还没回来，应该还在学习。他便骑上车，往河边骑去。

突然想起，今天是二十八号，离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月。河岸柳色早已成荫，河水虽非清澈，却也干净，一片又一片的芦苇在水中，风中，摇曳生姿。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芦苇无有尽，蒹葭不复回。

白为霜坐在当初酒祭蒹葭魂的地方，眉目间，满是追忆。

“蒹葭啊，你说，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去爱。我躲了你三年，在消磨殆尽你最后一份情意的时候，却把你一把抓住，断了你最后一丝自由的可能。你明知我不爱你，却依旧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临死，也祝福着我。”

白为霜抚摸着身前的芦苇，用手掬一捧清水浇在芦苇叶上。随后往身后一倒，躺在草地上。

天空是灰的，没有下雨，就永远是灰色，应该是天空的忧伤在不断沉积，直到大哭一场，才可以明媚片刻。

白为霜也想哭，可眼泪似乎早已流尽了，或许是还没到伤心处。他也不想故意挤几滴泪水，此时躺在草地上的他，已找不到当初的感觉，眼前是一片压抑。

反倒是起身后，看着流水，心中的伤感都被流水冲走。从这一天起，他不再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而是喜欢上了，看着流水东去。

逝者如是夫，不舍昼夜。

“蒹葭啊，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再给你一份真正的爱。如果你真的如同那个梦境般，在我四十岁的时候，相遇在那个湖畔，就说明真的有来生。那我将会在奈何桥旁，等你二十年，四十年，直到遇见你。”

“如今的我，已经爱上了心桐。可我的爱情似乎总是坎坷，她似乎离我而去了。我正想办法追她回来，在没有完成你的遗愿之前，你不会怪我吧？如果你泉下有知，希望你能祝福我。”

“如果我失败了，这一生，我将不会再爱了。你是我唯一亏欠的人，她是我唯一爱的人……”

白为霜看着眼前的芦苇，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说着现在，说着未来。偶尔路过的人看着他自言自语，还以为他疯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白为霜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他给蒹葭道别后，骑上车回去。

一路上，尾气滚滚，正是下班的点。白为霜看情况，也不能顺畅的回去了，就顺便找了一家店，点了份炒饭。

吃饭后，外面的车也不见少，白为霜只得在人行道上骑，速度不快，却也不比其他的车慢。赶回了学校，已是六点五十。

放下车，就往办公室赶，门是开着的，应该是社长他们提前回来了。

白为霜忙推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