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是夜里点起得蜡烛，可窥破了光明之后，那双眼里满是空洞，以及扭曲在一起的灯芯。

“怎么样……我的交易？”王怜花抹去眼角的泪水，又恢复成了一开始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只是他洁白的衣服上已经染上了灰尘，院子里也没人将他当做正常人。

花无缺摊手道：“或许，你自己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毕竟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去找苏樱。

至于林诗音，她又不是死了，只是跟在我大师父，二师父身边，以李寻欢的性格，只要知晓她安然无恙，还能平平安安过完下辈子，又怎会找我麻烦？”

“未必……以她的体质，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最多一个月，亦或是半个月，三天也不是不可能。”

王怜花并不在意铁心兰的死活，但他很看重花无缺，很嫉妒花无缺，明明同样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为什么他能得偿所愿，而自己……

他笑着，一双手背到了身后，右手紧紧的握着拳，直到指甲攥进了肉里，他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许多。

小鱼儿急了。

只是他刚想开口，就被铁心兰摁住了手，低下头，看到了铁心兰含泪哀求的眼眸。

小鱼儿沉默了。

这个院子里最着急的人也被最关心他、他最关心的人限制住了。

花无缺思考着帮王怜花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云梦仙子的友谊？那个老女人多半会第一时间杀了自己，自从被柴玉关骗了以后，她就疯了，恨透了天下的男人，包括自己的儿子。

王怜花脑子里的手段？以王怜花的性格，所有他会的东西都会倾囊相授，但其中有没有“错漏”，有没有几处很关键但他恰好“忘了”的东西，那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王怜花并没有什么作用。

“嗖！”

花无缺忽然抬起了手。

夹在他指缝间的飞刀在夜色降临的那一刻被打出，伴随着凄冷的月光在空中滑过，钉在了王怜花的心口。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王怜花整个人后仰着险些掉进井里，他愤怒地翻身跳起，从胸口取出被折成数段的飞刀，额头爆起青筋，怒笑道：“好手段！好果绝！好狠辣！若不是我有金丝软甲，怕也做了你刀下亡魂！

可惜，你该打我的头！”

“花无缺，我不怕死！难道你怕和我合作？”

“不怕，但你没价值。”

“没价值的人死了也不可惜，”王怜花居然同意了花无缺的话，但又摇头道：“我会的东西很多，我以为我或许能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现在看来，倒是我痴心妄想了。”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但我现在不想死，少宫主，能否放我一条生路？我到底是柴玉关的儿子，我若死了，我娘……王云梦绝对会公布我的身份，届时即便是移花宫，面对两大学究百家的高手，只怕也会受到不少的损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