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狼少肉多 　　其实甘青刚才并不完全是问他的婚姻观，但是像金迪这种性情中人喝下几杯酒，兴奋得什么都会说、都能说的。　　甘青听金迪这么一说，她心中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金迪还准备要开口，田鹏把甘果带进了包间。　　又是一个大美女到场。　　“这是我妹妹，甘果。”甘青又对甘果说，“这是著名剧作家金迪先生。”　　俩人就寒暄了两句。　　安静过来和甘果打招呼：“果果是先喝点儿酒呢还是直接吃饺子？”　　“饺子吧。”甘果说。　　“美死你，金老师还没有吃呢，我们包了一下午，只闻了闻生饺子味儿，你就要先吃。”甘青发话。　　“那就先和大家喝酒吧。”甘果给桌子上的空杯斟酒，给自己斟酒。　　甘青感觉到果果今天不太高兴。　　甘果来后，应该是6个人，但是田鹏刚又出去了，依旧是狼少肉多，甘青就发动几个美女“戗持”金迪。金迪来者不拒，都愉快地喝了。他的感觉也许就像是进大观园了，美滋滋的。　　甘果不劝自喝，已经主动喝了几杯。等到与金迪碰杯后准备喝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噢噢，好好，我马上、马上。”　　接完电话，甘果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高兴得就像中了彩头的股民，她向大家挥挥手，就往外跑。　　甘果这么反常，除了甘青之外，其他人谁也不知内幕，都在发愣。　　“送你。”甘青喊道。　　“喝酒了不能开车，我打车。”说着话，人已经到门外了。　　甘果人都走了，大家的神儿还没有缓过来。　　甘青心里明白得跟镜子一样，她心里在偷偷地发笑，一个男人也能把女人折腾得神经兮兮的，看来这样的魔法已不是漂亮女人的专利了。　　这个夜晚大家过得都很愉快，到黎明时分才结束。　　三个女人都留在茶楼休息，田鹏叫人开来了丰田RAV4，拉着金迪一起离开了婉约楼。　　第二天，是拜年的日子。甘青、甘果、郝春雨带着雨果回父母家。　　拜完年，吃完团圆饭，这个年的主要内容也就算完成了。　　女人过年不像男人们那么复杂，战友啊、同学啊，都要相互联络联络，喝喝酒，聊聊天，还要相互报一报自己知道的稀奇古怪的新闻，并以这种形式，延续着年的快乐。　　女人主要是逛商场，欣赏好看的、流行的衣服。但是，就是有看上的，也不一定都买，只是在心里都会盘算一番。　　甘青这个年过得很不踏实。是啊，一摞子账本□□还在税务稽查局躺着呢，那也许就是□□，不知走到哪个点儿上了，就要爆裂的，就要伤人甚至死人的。如果说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那倒没有什么了，就让他们随便查吧，只要他们不怕累。可是，翰墨之桥经营的都是高档赝品啊，动不动就几百万，而且还有人买，买的人还不还价，这都是大漏洞啊。这次要能大难不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店里产品也可以砍砍价的。　　其实这只是浅层意思，深层的还有这些巨资的流向。如果要有人盯上这个问题，那不仅是麻烦大的问题，而是毁灭性的问题。　　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就只能像刘志英说的那样，等待。但是刘志英说的等待是在没有背后深层原因的基础上的等待，那样当然是安全的。而甘青心中，明明知道这里面的深层到底有多深，这个深渊是她一手缔造的人工深渊，深得目不可及。　　心不净，什么事都干不成，有人的时候她会强作喜笑颜开，但没有人的时候，她就是愁眉紧锁。金迪的本子已经拷到她的电脑上了，但她根本就看不进去，稽查的事情不落实，她就考虑不了今后的任何事情。如果让他们查出了问题，那就是要进局子里的事了，还有什么机会去排戏呢，那就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她的人生也就该画句号了。　　春节期间，上下线也出了些意外，下线像“幸福的鱼”“旗舰”“天下不安”“其实不是我的错”等都疯了似的催货，但是上线纹丝不动，甘青没法儿主动联系。　　甘青有一阵儿也幸灾乐祸，从此永远失踪了才好呢，一切的一切也就随风而去了，一切一切的罪恶也就彻底泯灭了，自己从此也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但这仅仅是她的幻想而已，老鬼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不会让他们好不容易缔造起来的毒品帝国就此崩塌。　　农历正月十五一过，全国人民的心就都收回来了，都该正正规规地上班了。　　甘青也就想不通，明明是所有的中国人都是这样的过年法，为什么还不把春节这个假期干脆延续到十五以后呢，你就是提前让大家上班了，人人也都是心不在焉，心态也都不可能调整到最佳上班状态，身在工作心在家、心在玩。学学国外，人家澳大利亚、欧洲，都是给国民们放暑假的，一放就是几个月，这也没有影响人家国家的GDP总量吧，没有影响人家国家国民的生活质量吧。是先进的东西，就应该吸收。　　过完年，一切工作都要走上正轨，茶楼这边没问题。茶楼其实也就休息了大年三十那一天，从初一就正常营业了。往年三十也在营业，今年甘青是想叫大家歇一歇，忙了一年了，该调整一下，再说，她自己也想和几个姐妹弟兄坐到一起热闹热闹，这就提前把休息的海报张贴出去，给票友们一个早告知。　　金迪打来了几次电话，问本子看得怎么样了，甘青说还没看完，正在悉心学习。末了就夸写得真好，很感动人。　　甘青通过朋友了解了一下关于稽查的一些程序，有朋友就告诉她，审查时间的长短没有准儿，长则一年，短则一两个月，主要看你们账里面问题有多大了。　　听这么一说，甘青就更上火了，看来不得不找人运作。找谁呢？这过去真是疏忽了，怎么就没有交上几个税务上的朋友呢，现在被动了吧。　　“星星，你不是有几个政府里的朋友吗？打探一下税务查账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可以策略地说说经营了几件假冒产品。”　　小周和张丹的性格绝对是不一样的，她能待得住，沉静得跟水一样，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甘青每次憋得难受了都是主动找她说话。　　“周啊，想不想出去转转，逛逛商场，或者去郊外，现在开春了，天也不太冷。”　　“随你，甘总。”　　“那就去郊外，咱先到楼下超市买点儿吃的，然后就出发。”　　“好吧。”　　今天甘青开着车往市区的东南方向驶去，过去她和张丹都是向东、向北、向西，南部还没有去过。　　大概出城有十公里了，车流量明显减少，甘青就把车拐到一个小道上停下。　　“周，问你个问题，听说四川人都很能吃苦，对吧？”　　周慧萍笑笑。这个问题叫人家小姑娘怎么回答，是让人家夸自己？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认识的朋友都这么说的。还有个问题，你喜欢城市还是农村？”　　“城市。”　　“噢。我嘛，现在是一半对一半，乡村、城市都不太喜欢，但是还要生存啊，所以也都喜欢。”　　甘青要不说话，气氛就又沉闷了。这孩子，只要甘青不说话，保准冷场。　　“小周啊，再问你第三个问题，你对我是什么印象？工作时的、业余的都说。”　　这又叫周慧萍作难了，女孩子来到这儿一个月，连甘总在哪里办公都不知道，怎么能有工作的印象。再说了，露面的事、和人谈话、公众场合都不让她参加，这还怎么有全面印象啊。　　“随便说小周。”　　到不说不行的情况下，小周才憋出来一句：“就是打电话。”　　“哈哈哈。”　　甘青正笑着，她的手机就又响了。　　这回两人眼神一对视，都笑了。小周的言外之意就是，我说对了吧。　　甘青下车接电话。是小魏打来的。　　“说吧。”　　“最坏的结果就是罚款，要按□□上的金额罚七倍的款，很重了，但更重的还是假□□的罚款。”魏星星顿了一下继续，“假票处罚就是不管票面上的金额是多少，只要是有这种行为，罚款金额不设顶，想罚多少罚多少。”　　“有这样的政策吗？”　　“有，尺度就看具体办案人员掌握了。”　　“这算什么法规啊，这不就是人治吗！”　　“也有找关系疏通的，给具体办事的人员塞上个两三千，事情就办妥了。”　　“还有个事你问了没有，就是卖假货。”　　“这个他们税务上不管，那是工商局的事。”　　“明白了，你忙吧。”　　甘青挂断电话后没有急于回到车上去，她在农田边上走来走去。她一直弄不清一些问题，为什么要跨区、异地稽查税务？为什么是陈哲？这中间有什么内幕没有？　　陈哲，甘青再一次在心里琢磨起这个大个子女孩，她是李胜军的亲妹妹，但李胜军对他这个小妹能有多深的了解呢？“女大十八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