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情难随愿 　　田鹏跟了甘青这么多年，已经算是很默契的了，他理解老板的意思，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看见那个姑娘，但是这个人肯定对甘青很重要，是必须要接近的那种人。他想，甘姐肯定是想了很多办法，是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考虑到这一招的：“姐说好就好。”　　“这不成了包办吧，再说，咱们现在还不了解那个姑娘的一点点情况。”　　“这个就交给我吧。”　　见田鹏答应得很爽快，甘青反倒心酸了，以至于痛楚得眼眶里溢出了眼泪。　　好兄弟啊，姐在有些事情上确实是无能为力，只能让你们几个帮助姐姐了，等到一些事情水落石出，姐姐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几个。　　等到她后来平静下来，才想到天已经很晚了。　　“想吃什么？”她问田鹏。　　“随便，主要看你。姐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呢。”　　甘青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女孩子，就说：“等我再好好想一想，然后告诉你。”　　“好吧。”　　20天的省会演出即将结束，下一步就要到各省辖市去演出了。　　剧组在7月20日下午开了个会，内容是借着休息的三天时间，让大家都想想需要准备什么，然后反映给剧务，统计齐了，一起办理。　　就在会议临结束的时候，甘青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商都西区的，但是很陌生。　　“喂——”　　“哎呀艺术家啊，也不关心关心我们商都，我们可有特权啊，啥时候到我们这里来？”　　“你是？”　　“我是老高啊。”　　“呀呀呀，对不起，高书记。”　　这是商都市委书记的电话。自从那次颁奖会上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商都一把手了，这半年来甘青忙得也顾不上看电视，所以对这位大官已经是很生疏了。　　其实甘青也不认识这位高书记，根本没有过交往，也就那一次的颁奖活动，可能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吧。但书记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呢？还非得亲自打电话。　　“我们全市人民热切盼望艺术家到我们市来演出《学生村官宋砚秋》，可别厚此薄彼啊。”　　“怎么会呢，我们在省领导的指导下，制订了一个详细的演出方案，我们正按照这个方案贯彻落实呢。”甘青虽然也学会了一些官场语言，但她却忽略了这位市委书记也是省委常委，也是相当有分量的省级领导呢。　　“那我们就翘首以待了。”　　“好的高书记。”　　甘青好奇怪，这一段时间林万有怎么没有打电话呢，有大半年了吧，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这绝对是失常。　　甘青也知道，去年的戏曲下乡活动确实是林万有最先提出来的，也许他是想通过那次活动给自己的脸上贴些金，也许纯粹是想趁此机会踅摸几个漂亮女孩子，但结果什么也没办到。就说那次文化活动吧，他等于给人家党委口做了一锅好菜，人家是名正言顺管文化宣传的，年终总结也是人家的成绩。　　但是林万有作为一个大市的市长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闹些情绪吧，那样的话，也就太没水平、太没度量了吧，那还算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大男人吗？就算退一步说，他头上顶着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头衔，这不也是党委口的人吗。　　甘青想，等忙完这一段儿，应该约老林吃顿饭，毕竟他是这个省会城市政府的一把手，同时也是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关系，不能这样就断了，人家是市长，咱一介草民，只能是咱主动点儿。　　演出第一站安排在东北部的龙城市。　　第一站，甘青当然是要去的，这不仅仅是她对这第一站的重视程度高，其实这其中还有她的一个私人情结在里面。　　就在他们出发的路上，郝春雨突然打来电话。　　“最近忙得怎么样了？”　　“还一直在忙着呢。”　　“我看社会上对《学生村官宋砚秋》好评如潮呢。”　　“还顾不上看媒体的报道。你怎么这会儿闲了？”　　“刚开完一个研讨会，下午没有什么安排了，就看看你有空没有？”　　“有事？”　　“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想聊聊，好长时间了。”　　甘青知道，郝春雨现在给她打这个电话是背着甘果的，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而且还必定与甘果有关。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大半年过去了。郝春雨履新职也有8个月了吧。感觉他现在是越来越适应自己的新角色了，平时工作也很敬业，让他这个慢性子的人也变得风风火火起来。　　但是，对于郝春雨现在的这些变化，甘青并不想多过问也不想关注，她现在想知道的，是他和甘果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甘果一直是巴结着郝春雨的，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也许这些郝春雨并没有感觉到，但甘果可是做出了最大的努力，甚至以甘青对甘果过去脾性的把握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但，甘果硬是办到了。这连亲姊妹、亲双胞胎的甘青都感到意外和惊奇。一个对她漠不关心的男人，竟然能把她的脾性给改变了，这样看来，感情的力量是多么巨大。　　那么，甘果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或叫感情投资，她收获了什么呢？她不管是从私底下或者是台面上得到了什么呢？甘青是想不明白的，也许甘果是受了委屈，也许甘果心灵深处是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这都不得而知，感情的事，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最清楚。　　“喂、喂——”见甘青不说话，郝春雨还以为是信号不好。　　“我听着呢。”　　“那，你下午有时间吗？”　　“我现在正在去龙城的路上，晚上要在那里演出。”　　“噢，对不起，我还以为——”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那保重。”　　“你也是。”　　俩人就这样结束了通话。　　商都到龙城有200多公里的路程，大巴车要跑两个多小时。甘青靠在车窗边上望着高速公路旁边急速倒退的田野，思绪也随之飘得很远。　　她还没有离开郝春雨这个主题，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的中心主题，也许这个男人并不会感觉到，也许他感觉到了并未表露出来，但是双方都明白这其中的东西是非常复杂的，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甘青想，郝春雨绝对是一个好人，绝对是甘青需要的想要的那种男人，他的品德、他的才能，这都是没得说的。但是他绝对也有缺点，也有他的人生短板、性格短板。那么，他的缺点是什么呢？过去，不管是甘青还是甘果，都是只看到他的优点，忽略了他的缺点，这绝对是被感情蒙蔽了的表面，这不但是对郝春雨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现在细细想来，都是傻啊。这并不是说要提防着郝春雨，恰恰相反，而是让大家都能坦诚相待，并且能知根知底。　　甘青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她姊妹俩怎么都能这样器重郝春雨呢，其实她们姊妹俩的性格是迥然不同的，不同性格的女人怎么都能看上同一个男人呢。　　至今还有一件事情让甘青耿耿于怀，郝春雨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得到了甘果，甘果怎么就那么顺从地让郝春雨得手了呢，这其中是谁的主动。甘青也和郝春雨有过情不自禁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越过那个红线呢。虽然甘青在知道了郝春雨和甘果的事情发生之后，一直在心里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就是她们姊妹俩不管谁和郝春雨结合了都行，就是绝不能让这个男人旁落到别的什么女人手里。　　这都是什么道理，好像郝春雨就是香饽饽一样，这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甘青就为她们姊妹俩感到悲哀，甚至感到羞耻，怎么能让这样一个男人，其实也并不是像她们想象的那么完美的男人所征服呢，这种阴暗的想法简直就不能见阳光，更是羞于让人知晓。　　再回过头来分析一下郝春雨的缺点，他刻板、自以为是、没有上进心。在感情上被动、不太懂世故、较真儿等，简直能列出一大箩筐的缺点。但是这些在甘青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她看来，郝春雨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虚伪。甘青有几个例子可以证明她的观点，一是雨果明明是个女孩子，但郝春雨却在一些场合说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子，要知道谎话说的时间长了，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收场。你喜欢男孩子，这大家都理解，那也不能为了满足虚荣心而说谎啊。而受他的引导，甘果也让他把思想扰乱了，也一会儿把雨果叫儿子，一会儿又叫女儿的，这还不算，就连甘家的老人、郝家老家的人也都把雨果当成外孙、孙子了，甚至还有郝春雨他自己的一干朋友也弄不清雨果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了。二是他不想原谅甘果的过错却喜欢甘果的美貌，他能经常带着甘果参加一些重要聚会和宴请活动，他这明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嘛。三也是让甘青最不能释怀的，他在和甘果见第二次面的时候就把甘果给睡了，这当时就让甘青瞠目结舌啊，甚至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让甘青重新规划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后来仔细想想，如果甘果不是她的妹妹，甘青肯定会找郝春雨理论理论的，可是谁让这个女人是甘果呢，所以后来她不但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还在心里为他们开脱，认为只要她们姊妹俩不管是谁占有了郝春雨都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