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哪来的郎君?!邢假司马,莫非我曹珣没有军职在身吗?!”
曹珣的愤怒让邢齐愣在当场,向来性情急躁的吕进都反应过来,连忙拉着他跪下,韩岗见状,同样单膝跪拜。
“齐愿受都尉责罚!”
邢齐跪伏于地,满脸涨红,他还是第一次被曹珣这样责骂,深感自己丢了脸面。
可曹珣在身份上还是他的主人,他不敢恨也不会恨,只是想不通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曹珣这样大怒。
见三十多岁的邢齐跪在那,坐到榻上的曹珣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不关邢齐的事,他不过是借机将自己心中无处的苦闷宣泄到对方身上罢了。
“你们起来吧,我不过是可怜那些兵士罢了,想到过了这个冬季,他们都会变成一堆白骨。”
起身的三人谁也没料到曹珣居然是因为这个才发怒,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邢齐拱手开口:“郎……都尉仁义!”
曹珣可不想听这些,摆摆手,出言安抚了邢齐几句,免得他心中生出芥蒂。然后便将此事交给他们,自顾自翻身上榻,假寐去了。
意识陷入朦胧间,曹珣不由地想到了一个人,要是刘备在这,他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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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将一饮而尽的酒杯砸在案桌上,刘关张三人相视大笑。
今日刘备特意令人摆下酒席,将关张二人留下。关张两人知道刘备心中苦闷,见劝解不开,便陪着一块喝酒。
就这样,兄弟三人胡吹海侃,高谈阔论,好不尽兴。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刘备只喝了平常一半的酒量便倒了。关张将其抬上榻去,安顿好后又回去接着喝,直到醉眼朦胧之际,这才一同上榻睡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张飞接连不断的鼾声中,刘备翻身坐起。他扭头看了眼张飞,又看向另一边背过身去的关羽,捂住嘴,打了个嗝,呼出的酒气也让他回神过来。
刘备小心翼翼地下了榻,动作轻盈深怕惊醒他们。双手在黑暗中摩挲着,直到抓住一物,很快,他披上一件直裾外袍,静悄悄地出了屋。
此时已经是亥时,人们都去休息了,月色照亮了半个庭院,负责守卫的兵士见他只身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刘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反倒让护卫累了便找人换岗,语气温和,让人心感温暖。
支走了护卫,刘备独自站在庭院里,抬头望天,渐渐陷入深思。
出身涿郡,拜师卢植,战黄巾,数地为官,时年已经三十四岁的他可谓是漂泊半生。
眼下的他,表面上贵为豫州刺史,但事实上这官职是陶谦给表举的,并未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
简雍私底下曾跟他开玩笑说,陶恭祖应该没热情到专门派人去朝廷给咱们上奏章吧?
废话,那肯定没有,因为此时的豫州内就有好几位刺史,其中,郭贡便是朝廷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