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竟是温容止。 看见姜殷的一瞬间温容止的眼睛亮的吓人,快步迈下楼梯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地不像话,“你这一晚去哪了?为什么不带上手机?” 姜殷见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双眼充满血丝,神情掩饰不住地疲惫,衣服满上是皱褶,衣角还沾着灰尘,前所未有的狼狈。 姜殷赶紧把他拉进家门,门是开着的,门锁被卸了下来,她没时间去计较那么多,把温容止拉进门,“你怎么来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温容止捏了捏眉心,“我昨晚听见雷声,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暴风雨,你这里又是老房子,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谁知不管是打电话还是跑来敲门都没人应,他只能强行破门,谁知她根本不在家,手机却落在了家里。于是他第一时间联系了警方,又花了一晚上四处找人,最后找不着人只能在门口等到了天亮。 姜殷皱眉,摸了摸他肩膀,果然衣服还是湿的,赶紧进卧室拿吹风机,“我会有什么事?那么大的雨你就这么过来了?你是不是傻呀?” 姜殷赶紧让他把外套脱下来,温容止摸了摸她还湿漉漉的头发,脸色比她还难看,“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 姜殷看了看自己,果然还是自己更狼狈些,睡衣外套都湿透了,鞋子里也全是水,于是乖乖地去了浴室。 换了衣服出来后,温容止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而他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姜殷见他仍旧绷着一张脸,心想她是不是应该先坦白从宽? 姜殷偷偷看了一眼温容止,把昨晚出去的原因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她偷觑了眼脸色依旧难看的温容止,“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带手机的,出门太急忘了,对不起啊。” 温容止毫无反应,姜殷心想是不是吹风机声音太大,他没听清?正想着要不要再道歉一次,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了,温容止叹了口气,“阿殷,在你眼里,我是你的什么人?” 姜殷奇怪地看着他,“当然是男友了。” 温容止摸着她微干的头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眼神苦涩,“阿殷,难道你从来没有察觉到吗?到现在为止,我在你眼里,都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姜殷身体一僵。 温容止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撑在她的头顶,看着地面,有些出神。 “阿殷,我知道你习惯了独自生活,我从不强求你勉强自己把我纳入你的生活,也不强求你事事都依赖我,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原原本本的你。我知道感情就是总是倾斜的天平,总有一方会付出更多,我不在乎,真的。我想着,只要我足够努力,坚持地够久,也许有一天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会像你在我心里那么重要。但是,阿殷,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舍不得我吗?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你有没有过那么一刻,设想过我们的未来?” 空气里是一片寂静,温容止笑了笑,“从来没有过,对不对?阿殷,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努力的还不够?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多?是不是我等的不够久?阿殷,你告诉我。” 温容止的双臂一点点收紧,把她紧紧纳入怀里,他若有若无的叹息就在耳边,“阿殷,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会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姜殷低着头,眼神茫然没有焦点,是这样吗?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一直走下去,所以她才不愿意见他的家人,不愿意多干涉他的生活,遇到事情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从没想过依赖他,他从来没说过,她也习以为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未来没有他吗?原来,他付出了那么多,她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姜殷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温容止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临走时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唐可和温琳琳打了半天眼色,姜殷一直低头敲着笔记本电脑键盘。 “咳,”最后还是温琳琳被推了出来,“阿殷,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为什么这么问?”姜殷看着笔记本,头也不抬、 温琳琳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殷的脸色,“你最近跟堂哥还好吧?”明明之前两人几个小时不见就会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安慰一下,可是这几天两个人几乎零交流,他们这些吃瓜群众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姜殷顿了顿,“我们最近在冷战。” “为什么?” 姜殷捏了捏眉心,“是我的问题。”除此之外就没多说一句话。 唐可试探着开口,“阿殷,情侣之间吧,有什么问题都要试着解决,憋在心里是最坏的做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殷笑了笑,“我明白。” 温琳琳和唐可两人也不好多说,干巴巴地回了句,“你明白就好。” 然后两人试着缓解气氛,开始聊最近看上的衣服鞋子。姜殷敲打着键盘,对剧本做最后的调整,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一滴液体滴到了键盘上,上面的字母变得模糊不清。 姜殷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我去下洗手间。”她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抹过键盘,温琳琳和唐可没抬头,“你去吧。” 姜殷起身的时候差点撞到路过的服务生,姜殷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快步走向洗手间,一把推开其中一间隔间,“啪嗒”一声锁上门,姜殷松开捂着鼻子的手,掌心几点殷红。 姜殷扯下几张卫生纸胡乱擦掉,这时她心口突然一阵闷痛,几乎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一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席卷全身,她眼前一黑,脚下一晃,幸亏她及时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姜殷看着手里被染红的卫生纸,久久没有动作。 “阿殷,你在吗?你进来很久咯,我们准备走了。”外面传来唐可的声音,姜殷伸手按了冲水开关,看着被染红的纸被水冲走,她推开门,笑道,“好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