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摆摆手：“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你不必再劝了。”

他叹了口气：“廖天成此人，绝非池中物，早晚飞黄腾达，若他能顺利登顶，对咱们大明朝有益无害。只是他性格桀骜，不喜权术，希望他不要太贪恋富贵……”

他顿了顿，神情渐渐凝重：“不仅是廖天成，其他人……也得警惕起来。”

属下心神巨震，垂头应喏：“公子教训得是，是卑职疏忽了。”

“去吧，尽快把消息散播出去，记住，千万要小心。”

属下告辞，退了下去。

屋内恢复安静，青衫男子背靠窗户站定，目光幽深。

“父亲啊，孩儿不孝……”

……

东宁府西北边陲，临近山区的一条小河畔，一支商队停驻在这里。

“廖老爷，你瞧瞧我这船怎么样？我这艘船比你们的大了几倍呢！”商队的掌柜殷勤地拉扯着廖天成。

廖天成敷衍地看了两眼，道：“我要的货呢？”

“在船舱里。廖老爷放心，货绝对齐全，不信你自己看！”

船舱门缓缓打开，廖天成走进去一瞧，差点没吐出来。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一箱箱的木桶堆放在船舱里，木桶中装满污秽之物，还散发恶臭味。

“嘿嘿嘿，这不是怕你们找的那种船不结实，我特意买了两种货。”掌柜腆着胖肚腩挤了过来，“我这可是从海上运过来的，质量保证没问题，价钱也公道。”

廖天成冷哼一声，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空木桶，扔到岸上。

掌柜连忙阻拦：“哎哎哎，别砸坏了，这可是我花了五千贯从西域买回来的，值不少银子呢。”

廖天成懒得理他，径直离开了这里。

掌柜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廖老爷，你要买船可以，但价钱不能少，否则您别想拿到船。”

廖天成回头看着他，眸光冰冷：“你真的想卖？”

掌柜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

“好，你说个价。”廖天成道。

“五万贯。”掌柜伸出肥厚的右掌，一本正经道，“不二价。”

廖天成忍不住怒极而笑：“一艘破木舟就想卖五万贯？你当我傻子吗？”

掌柜赔笑道：“五万贯确实高了，要不这样，两万九千贯，廖老爷考虑考虑。”

廖天成瞪了他半晌，突然哈哈大笑。

“好一笔横财呀！”

掌柜见廖天成似乎松了口，脸上绽放笑容：“廖老爷，这笔生意划算吧？要不是我们家小姐和夫人求了半天，我才舍不得把船卖给你。”

廖天成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们家大小姐这么诚心想跟我交朋友，那这笔生意就谈成了。”

“痛快！”掌柜拍拍廖天成肩膀，“廖老爷爽快人，难怪小姐对您念念不忘，您稍等，我马上就叫人给您抬银票。”

“且慢。”廖天成制止道，“既然你答应卖船给我，就得先带我们去取银子。”

掌柜迟疑道：“这……不太好吧，我怎么知道廖老爷您有多少银子，要不，您留个地址？”

“呵呵，掌柜，我廖某人在京城的时候就认识不少商贾富豪，难道还骗不了你一张地契？”廖天成嘲讽地笑了笑，“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找别人买船，我廖某人也没指望能赚多少钱，能换几十条大鱼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