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路,徐氏高档鞋店。
“这双棉鞋多少钱?”
“三块五。”
“买!”
……
五条街,扬子洋衣店。
“这西装是派乐蒙?多少钱?”
“二十五块。”
“买!”
……
“买!”
“买!”
“买!”
……
一整个上午,包国维带着老包在城西各处衣装店出现,消费一通。
除却保暖的棉衣、秋裤、棉鞋外,凸显华贵的锦衣绸缎、硬底皮鞋自不必多说,一件不拉,都要给老包凑齐活。
顺带着,包国维也给自己也买了件英国派乐蒙品牌的银灰色西服、米黄色的夹克、几双新鞋袜。
光是这些高档衣服,便花了将近一百二十多块。
包国维倒是舍得——一家子苦了这么些年,真的不必再拮据下去,即便不考虑高档衣装的社交价值,能满足满足老包的虚荣心也是好的。
况且包国维有信心,往后的钱只会越挣越多。
而老包就心疼得要命了,一百多块钱,以他以前的工资,除去柴米油盐的花销,不知要存上好多年才够!
老包换上一件和秦老爷一样的褐色锦衣、褐色秋裤,外皮带毛的硬底黑皮鞋,他站在家中新买的大镜子面前,颤巍巍开了口:
“我真的成老爷了?”
随后一沓崭新的钞票被递到了老包面前,都是二块、五块的大钞。
“家中少什么东西,多购置些罢,请几个人把老宅院的东西给搬过来,还有,别忘了把借张家的十五块钱给还上。”
……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自换上新衣后,人的整个风貌、气质自然就会变。
又因知道家中有十分多的余财,心中自然多了七八分底气,这直接反映到老包的脸上,教秦府的下人们都能直接看出来:
包管家这回是真的不一样了。
下午一点多,秦府忙里偷闲的下人们聚在街道外的台阶旁,正享用着迟来的午饭,却瞧见衣着光鲜的包氏父子二人经过。
见到二人的衣装,不禁在下人中引起了一阵讨论:
“瞧见没!瞧见没!老包今天穿的!跟秦老爷一样!”
“小点声!还叫老包呢!要叫包管家,老包是你能叫的?”
听到一旁下人说的话,坐在正中胡大笑了笑,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
“呵呵,恐怕以后就不叫包管家了。”
“不叫包管家了?怎么说?”
胡大摇了摇头,没回答问题,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
“话说包大管家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憨批!你不知道包家出了个什么……对!应该叫麟子!秦老爷和高科长都挂念着呢,老包还能不开心?”
“不光老包换了新衣裳,包管家的儿子今天也换上新洋装了!这颜色跟银子似的,比之前的还要好看,还要阔气!看到没!”
“我看我得想办法叫我家女儿去勾引包国维!老包家这回是真的厉害了!洋装都能换着穿了!”
“你就别想了,给伱说个小道消息,我昨天不小心听到秦老爷和大小姐谈话,你猜怎么着……”
……
秦家主宅,前些日子的喜庆氛围仍在,各处屋檐围墙依旧是张灯结彩的,灯笼尚未拆除。
秦老爷和秦夫人坐在主客厅的圆桌两旁,桌上的白陶杯里沏着几杯茶,还躺着几本书、几份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