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里昏暗的光线时隐时现，迷糊的虎牙睁开自己混沌的双眼，血水迷糊了视线，挣扎一会儿后，全身酸痛的他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但他没有被引力吸引落下，而是漂浮起来。

“这里是哪？”

迷糊的虎牙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没有什么光线，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和一艘大型战机。

他认得这架战机，是他击毁了自己的座驾和流星号，愤怒的虎牙想要贴上那艘战机，然后把驾驶员从里面揪出来，撕扯碎片。

但他忘了这里是失重空间，漂浮在半空中的他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无法调整自己的姿势，只能像一个挣扎的小丑一般，在半空张扬舞爪，无能怒吼。

黑色战机正中间装甲开启，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开启的舱门中出现，虎牙把眼睛里的血水擦掉，仔细观察那个敌人的摸样。

第一眼有些懵，再看一眼直接吓一跳。

黑色战机驾驶员竟然是一个人类，而且是一个十分漂亮的人类女性！身穿一套黑色铠甲，没有佩戴头盔，露出黑色的短发和精致的脸庞，只有那双眼睛不像是活人，有些死板且无生气，更像是傀儡娃娃的装饰眼。

“人类？纯血人类？这不可能。”

这个宇宙中像人类的物种可没几个，或者说就没有，而虎牙是不会认错人类的。

“发现存活敌人。”

形似人类的东西看了一眼半空中的虎牙，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射出一条钢索将对方缠绕。

虎牙没来得及询问，一股强大的电流又把他击晕了。

.......

“大哥！大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虎牙听见了白狼的声音，第二次睁开自己的双眼。

“醒了！大哥醒了！”

白狼激动的摇着尾巴，想要伸手把自家大哥拉起来，但牢房之间隔得太远，他够不到。

“白狼，你没死，莉莉呢？”

白狼都快哭出来了，在对面的单人牢房中抹了抹眼泪，说到“大哥，我没用，在最后一次攻击中我和莉莉都昏迷了，没能启动自爆，纯血人类和莉莉被无魂者抓走了。”

“无魂者？不是人类吗？”

“啥？人类，大哥你出现幻觉了？”

虎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难受至极，过度驾驶战机的后遗症已经显现，再加上电击，现在的他不仅全身酸痛，气血翻涌，脑子也有点混乱。

“我看见了人类，一个纯血样貌的人类。”

对面的白狼摇摇头，说到“大哥，你这是驾驶战机过度，出现幻觉了，这个堕落文明是最危险的无魂者，全部是机器人，脑袋都是长方形的独眼造型，我没有看见一个像人类的东西。”

白狼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这群无魂者看见莉莉后貌似很震惊，一个高级无魂者亲自前来把莉莉掳走了，还把纯血人类的休眠舱一并抬走了。”

虎牙躺在地上，回忆起刚才的一切，继续说到“白狼，我在战斗中看见了敌人战机上的编号，我如果没有看错，那是用古人类语书写的——黑鹰A083。”

白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又闭嘴了，他是觉得自己死定了，不想在死前谈什么人类的话题。

“还有，我听见了敌人的语言，那个女性纯血人类确实说的是古人类语——‘发现存活敌人’。”

“大哥，你别做白日梦了，这个宇宙会古人类语的文明多了去了，敌人又是无魂者，语言和文字这种东西说不定是无魂者的伪装。”

虎牙还想解释一下，但他又觉得白狼说的没错，对于无魂者来说，模仿一个文明来伪装自己是常见手段，毕竟大部分的无魂者文明都会被主流文明敌视，他看见的纯血人类说不定只是人家在模仿人类而已。

两个人在牢房中再次沉默，即是无言，也是在等死。

他们知道无魂者在宇宙中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群背叛者，背叛了自己的造物主，在宇宙中流浪和掠夺，对科技和知识有着病态追求的人造种族。

无魂者的科技水平达到一定程度后，会被临界的存在发现，赐下不属于现实宇宙的力量，化身第二天灾，曾经的哈斯蒙文明就是典型的无魂者进化为第二天灾的例子。

据说在一千六百万年前，就在无限星系的黑暗星域爆发了‘堕落战争’，也有称之为‘哈斯蒙战役’的，就是这场波及了整个原初超星星团的战争导致了黑暗领域诞生，毁灭了无数文明，让原初超星星团的文明生态至今没法恢复到曾经的繁荣景象。

现在，虎牙他们发现了一个无魂者文明，还是在黑暗领域的无魂者文明，这要是和曾经的哈斯蒙文明没有关系虎牙是不信的。

要是消息传到黑暗领域之外，别说无限星系这里会炸锅，永恒星系和距离最远的无尽星系都会炸锅，一场针对黑暗领域的远征必然开启。

虎牙记得上一次星海联合远征还是人类文明刚刚到这个宇宙时，那是一万年前的事了，人类初到宇宙，拥有大量的名为‘智械’的无魂者，直接遭到永恒星系全体文明的追杀。

虽然原初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很快，人类的无魂者也很忠诚，短时间内成为了非常强大的文明，让宇宙各族惊讶，但人类实在抵不住整个河系文明的追杀，只能逃窜。

永恒星系远征军在追杀过程中发现了人类这个特殊存在，联合远征从消灭无魂者立即变成对人类文明的抹杀，然后变成对人类文明的掠夺，母星都被某个文明强占了.....

哎！人类文明，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悲剧，哪怕在宇宙中如此耀眼，但也仅仅是昙花一现而已。

.....

就在虎牙躺在地上胡思乱想时，牢房的大门突然打开，沉重且整齐的步伐声传来，惊得两人起身对视。

虎牙眼中是无奈和愧疚，进入黑暗星域躲避海盗追击是他的主意，是他让莉莉和白狼现在身处死地，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而白狼眼中是恐惧，他害怕死亡，更加害怕被无魂者折磨而死。

要知道无魂者对科技和知识的欲望是无尽的，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从有灵种那里获得科技和知识，把大脑抽出来扫描是最常用的手段，被剥离的大脑可是保留意识的，那种痛苦，堪比现实地狱。

“俘虏一号和俘虏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