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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响动他满足的露出个笑容双眸弯成一弯新月。
之前顾文澜带着护卫进入界市,拼成着生命的危险,偷了瓶矿泉水。
现在想来,可能是想着孩子凶多吉少,能让他在“最后”的时间开心一点。
后来被送进医院后,余初把矿泉水放在了这孩子的床头,几次去探望的时候,他都抱着瓶子连睡觉时都没有放开。
只是规定就是规定无论他有多喜欢,都无法把矿泉水瓶子带出驻地。
余初掂了掂顾文青,觉得他似乎沉了点:“这么漂亮的瓶子,你的?”
顾文青看了一旁自家哥哥一眼,乖巧的点头:“大哥送的。”
“糖怎么没有吃?”
“吃了。”顾文青小声反驳“我每天都吃一颗。”
“晚上可不能吃哦会牙疼。”
……
顾文青等了余初大半夜今日一早就爬了起来,那几分强撑着的精神在见到余初后慢慢散去。
一大一小并没有聊上几句顾文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就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怀里依旧紧紧的抱着他喜欢的塑料瓶。
顾文澜将自己熟睡的弟弟接了回去递给一旁的丫鬟,低声嘱咐道:“把小少爷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晚饭若是未醒,就任他睡。灶上把晚饭热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
他语气温和,眼底都是宠溺,有一种长兄如父的家长风范。
丫鬟福了福身应是,抱着顾文青退下后,屋子里就剩了两人。
顾文青看向余初,神情郑重,作揖行礼:“余姑娘,谢谢。”
这种大礼
余初侧过身,没有受礼:“举手之劳。”
顾文青摇头,引余初入座,给她倒了一杯茶:“不止是今日,那日在界市多亏了余姑娘相救,舍弟才能捡回一条命。”
余初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侧眸看着顾文澜,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声音。”
余初恍然。
界市中的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机会进入古代区,所以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声音。
她一向洒脱,笑了起来:“在界市我也和你打了一架,谢就不用了,不记我仇就行。”
顾文澜端起杯子敬她:“以茶代酒。”
大恩不言谢。
两人说开了,屋子里的气氛,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余初脑子里还回想着那个塑料瓶,看向门外:“刚刚文青手中的瓶子……”
“那瓶子,是我在西市偶然所得。”顾文澜一脸平静看着余初,似乎料定她会询问这个问题,“我在第一眼时就猜想,这应该是从界市流出的物件,遂派了人去打探消息。打探的人今日传话过来,现在已经有了些眉头,相信不过了多久,就能找到谁是卖家。”
余初知道他想岔了,这塑料瓶其实不是界市流出来的,应该是从驻地流出来了。
不过目前这个不重要。
余初端起杯子:“以茶代酒。”
十分感谢。
余初原本今日的计划,是去街上做些准备,晚上冒险进宜春院一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发地多少就留下些许痕迹。
只是顾文澜递上来的这条线索,让她打消了自己的计划,决定静候佳音。
余初站在房门前,抬头看着院子的上的一方天空,起风了。
午后的天色阴沉了下来,乌云低垂,涌动翻滚,像死死的扣在了长平城上空。
气温也急转而下,早上还是初夏,下午则是初冬。
小桃被别人搀扶着,踉跄的来到她的身侧,“扑通”一声跪下:“小姐。”
余初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脸,只是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你还没跪够?”
“不是……不是……”小桃放开了一旁丫鬟的手,挣扎着自己要站起来,只是她跪的时间太长,扶着柱子好半天才稳住身体。
看着余初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小桃颤抖的嘴唇,想哭却不敢哭,呐呐的开口,“小姐,奴婢知错了。”
她错不该以为新来的姑娘心善,就想着把姑娘管住了,不仅可以让姑娘更“讨喜”,也可以讨好大少爷。
她错不该觉得姑娘最多是个妾,在府里无依无靠,把姑娘拿捏住了,以后姑娘即使去了云锦府里,有了别的大丫鬟伺候,她也会是头一个。
余初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是半敛着眸子,整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衣摆。
小桃面如死灰,几乎要软倒地上:“小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