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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归宿

到了妖界的月珑纱,一如往常一般照顾着女儿,也不与人交往,叶幻音给她备下了玉衣锦食,派了侍女照顾她,却被她一一回绝,常常独自把自己和女儿关在屋里子。    虽然月珑纱并不需他人服侍,但是叶幻音还是派了个乖巧的女子在身边照顾她。    很多的时候,小婉只是看那个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看着窗外发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想那样的一个女子若是笑起来一定会更美,可是她却从来不笑。    而那个孩子却同妖王一样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美丽,却也一样不爱笑,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完全没有了一个孩子该有的活泼。    没有人知道她们俩的来历,小婉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该自己知道的。    那一天宫外有很大的嘈杂声,夹杂着打斗,月珑纱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人闯了妖王殿吗?”那是很久之后,月珑纱对小婉说的第一句话。    “是一些不知死活的老妖王余党,不服王的管辖,在外面闹事呢。”    “是妖族吗?”月珑纱脸上的表情稍纵即逝,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不久之后探子来报,说是听海阁传闻月珑纱已死,立了个衣冠冢,办了个简单的葬礼。至于这新任掌门的妹妹如何死的,却是众说纷纭,然而最新传出的流言,却让叶幻音有些咋舌,竟然说她是不从妖王侵犯而自刎,死的壮烈,而对于柳离月却只字未提。    叶幻音一声冷笑,却留意了下身边的月珑纱。月珑纱一语不发,只是靠在他的肩膀,眼中有泪水闪过,叶幻音驱走了下人,伸出手臂环起了她的身子,把她紧搂在怀里,月珑纱的背部微微起伏着。    很久很久,久到墨离几乎忘记了时间,回廊里已经点起了宫灯,因为有了吩咐,侍女不敢随意进殿,屋里却依旧昏暗,月珑纱呢喃了一句,叶幻音未曾听清,附耳过去:“珑纱,你说什么。”    “不要再叫我珑纱了,珑纱已经死了,死在了听海阁。”月珑纱抬起了头,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反射出朦胧的光,“从今天起,我就叫做忧无心。”    “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叶幻音擦去她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    “你会对我好吗。”    “当然。”    “无论过去我做过什么?不论我以后会做些什么?”    得到的依然是肯定的回答:“不提过去,不问将来。”    “那么我们成亲吧。”月珑纱扬起了头,满含了笑意,她的额头发出淡淡的光芒,如明媚的月色照进屋里,满堂生辉,顷刻之间,那额头便生出了一颗妖娆的印记,殷红如血。    叶幻音带着诧异,看着她额头的印记慢慢的出现,他抚上她的眉心,用力的擦去那一抹红色,却只是摩擦出一阵阵发烫。    “这是什么?”叶幻音点起烛台,取过一枚铜镜递给月珑纱。    看到了红色印记的月珑纱没有丝毫的吃惊,只是淡淡的说:“我既然选择了你,便已经不再是仙。”    堕仙的印记吗?并不是想象中的大奸大恶才会堕落,原来堕仙是如此简单,墨离暗暗叹息,摸上了自己的堕仙印记。月珑纱什么也没有做过,不过是选择了一个对她好的男子,对于天却是错了,一生要被刻上耻辱的印记了吗,那么她又做过什么呢?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却也是一种错吗?    从此月珑纱正式改名忧无心,妖王不顾长老们的反对,大礼迎娶了她,封她为后。    从那天起,月珑纱为她梳起了额发,大方得露出了额头的堕仙印记,毫不忌讳。    从那天起,母亲也一改了往常躲躲闪闪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甚至开始精心的打扮了起来。    墨离以为一切终于过去,她终于可以如寻常的孩子般,享受父母的疼爱,可以拥有自己的朋友,不再受到别人鄙夷的眼光,然而她却发觉自己还是错了,错的离谱。    因为也正是从那天起,叶幻音让侍女小婉开始照顾她的起居,月珑纱则搬去了叶幻音的寝殿。    叶幻音大笔一挥,将原来的九幽殿改名无心殿,以示对妖后的爱意,并且遣散了原先的几个姬妾,一心只对忧无心。忧无心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顿时成了妖界女子人人羡慕的对象。只盼着自己丈夫能有妖王痴心的一半便满足了。    从那以后墨离便很少能看到母亲了。她以为是叶幻音软禁了她,或者以她为要挟,不准月珑纱离开无心殿。    可是连叶幻音也很少来看她了,可是他不是她的生父吗?纵然出生这几年他并不在身边,却为何冷漠如此,那时他在听海阁不是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好他们母女吗。    那一天,叶幻音同几个长老路过花园,等到小婉发觉的时候,墨离已经悄悄得冲过去拦在了叶幻音的面前,叶幻音有些恼怒的样子,瞥了一眼惴惴而立的小婉,似乎在责备对方。    小婉被他看了一眼,立即缩在了一边,不敢声响,“还不带小姐下去。”    小婉要去拉回墨离,她却死死拽住了叶幻音的衣角不肯放手。    “你不是说会对我好的吗?”墨离仰起头看着叶幻音,两年时间过去,她已经长高了些许,却仍只到这男子腰际。    “我对你不好吗?锦衣玉食,你有什么不满意呢。”叶幻音摸了摸她头发,“还是说你想要什么东西呢?”    “我并不想要什么。只是我觉得……”只是觉得叶幻音的态度与以前的柳君颜何其相似,墨离红眸微闪,却是没有说出口,话到嘴边换成了另一句,一直困惑着她的问题,“你是我亲爹爹吧?    “亲爹?”    “他们说柳君颜并不是我的亲爹爹,他们说我的亲爹爹并不在听海阁,他应该和我有着一样红色的眼睛,娘很喜欢你,所以我觉得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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