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哦……”宁果眨巴眨巴眸子,对这突如其来的好事还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比大脑快了一步,“那睡一会吧。” 季涵合上眼皮已经倚在扶手上睡了。宁果见状,又打了个哈欠,感受到身体涌上来的困意,也慢慢阖上眼睛睡着了。 浅淡的阳光下有微暖的风袭来,睡着的清丽少女渐渐滑了下去,季涵蓦地睁眼,稳稳地扶住她。 . 宁果揉着眼睛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将头靠在一个瘦削有力的肩膀上。她侧头望去,少年正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光线流连而过,白皙清隽的侧脸显得格外沉静,鸦黑的睫羽出奇的长,在眼睑下洇出一小滩阴影。 宁果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 睫毛可以这么长的吗?好像安芊芊的睫毛也没有季涵的长呢。 她正走神,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手轻缓地握住,一道清泠如泉水的少年嗓音在耳边极近地响起:“不睡了吗?” 宁果愣了愣,转头看他,季涵的眼神很清明,并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定着她,目光仍然是淡淡的。 宛如一个囚笼在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接近并锁住他想要的东西。 少女直觉不是太好,如果此刻她是猫的形态,大概连毛都炸起来了,但是这种直觉又是毫无根据的。 偏偏心底有个莫名的声音在对她说,没关系的。 甩开这种奇怪的想法,宁果挣脱季涵圈住她手腕的手。季涵也没有强行禁锢,顺势松开手掌。 “你不用上课吗?”宁果站起身,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季涵摇头,平静地道:“老师请了假,所以上的自习,我不想在教室待。” 宁果不是太清楚这个学校能不能自习不在教室待着,她软软地哦了一声。 季涵忽然问:“你不是这个学校的?” 宁果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看着宁果没有丝毫要主动解释的意思,季涵眸色深了深,“那你是要走了吗?” 宁果拎起书包,嗅了嗅味道,上面在垃圾桶沾染的臭味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银花花露水味。她翘起嘴角有些开心,冲季涵笑了起来:“是的呀。” 季涵:“我送你。” “不用的。”宁果连忙摆手,她微微歪头瞧着似乎十分沉稳可靠的少年,想了想,很不好意思地用请求的口吻道,“可以再帮我另外一个忙吗……” “嗯。”季涵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像是毫不怀疑宁果会让他帮忙做非常麻烦或者为难的事。 少年不曾带点半分迟疑的态度令宁果愈发羞愧,自己都麻烦了这个好人这么多事了,他却还是没有任何不耐烦。 果真是个大好人! 已经给季涵发了无数好人卡的宁果很想激动地问他愿不愿意跟她交朋友,这么好的人,既然遇到了就应该交朋友,而且只有今后联系多了才能把今天的人情还回去呀。 宁果在内心掰着指头认真地思索,兜帽上的猫耳朵微微晃动。 季涵少年垂眸便将少女泛红的脸蛋和羞愧的眼睛尽收眼底。他略一思忖,就知道宁果是在对于他帮了她寥寥几个忙就不好意思了。 不过脸红的样子真的很诱人啊,好想带回家…… 季涵一本正经地想着危险的事,嘴上却说:“不是白帮你的。” “嗯?”正在羞愧的宁果抬起头,露出一点高兴,如果季涵愿意让她也帮他的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那我能做什么?” “告诉我,你的名字。” . 安芊芊正在座位上哭,柔弱又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赵非宇在一边怒声质问全班同学。 他不太会安慰人,也只能想办法找出是谁欺负的安芊芊。 在赵非宇的怒火中,班上的女生都噤若寒蝉,唯独周雪蓝我行我素地玩着手机。 不止如此,她还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 终于,在安芊芊的哭泣声响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后,周雪蓝忍耐不住,将手机往桌上一摔,瞪着安芊芊。 “不就是丢了一个书包吗?哭了多久了还让不让人午休了?不要打扰别人好吗?” “还有你!”周雪蓝转头盯着赵非宇,没好气地道,“你算她什么人?为了她一个是想把一个班的同学吓死吗?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 “她是灰姑娘,你就真把自己当白马王子了?人家恐怕还看不上你。” “你……”赵非宇顿时沉了脸色,周雪蓝这是在明晃晃地骂他没脑子啊,不过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就算互相看不过眼赵非宇也没想过要跟周雪蓝一个女孩子干架。 更何况,他妈就跟鬼迷心窍一样特别喜欢周雪蓝这个粗鲁的女人,他要是真欺负周雪蓝了,她指定要去妈那里告状。 然后自己一顿竹笋烤肉是少不了了。 上次为了安芊芊在课堂上闹,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逃了课带着小猫出去晃的行为,让老刘不仅当着全班的面毫不留情地批了他一顿,还直接打电话给了他妈,现在屁股还疼着呢。 赵非宇最终特别有范儿地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座位把腿都跷到了桌子上,不过好歹是安静下来了。 班上的同学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安芊芊抹着眼泪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赵非宇。 自从喜欢上自己,赵非宇从来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也绝对不许有人欺负她,可是如今她书包被人偷偷拿走,赵非宇就因为周雪蓝的几句话选择了不帮她? 此时此刻,安芊芊觉得仿佛全班同学都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她看,她忍不住伏在课桌上,却又因为周雪蓝的话而不敢再哭出声,只好默默地掉泪珠。 赵非宇头一次没有关注安芊芊的情况,周雪蓝的话和终究还是让他警醒了一些。不过说到底,还是他对安芊芊总是被欺负自己总是帮忙而又得不到回应的事儿感到有点不耐烦了。 掉了一个书包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买一个不就好了。 赵小少爷终究还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连事儿都不算。 而且他在想另一件事。 他从窗户探出头,视线在走廊扫一圈,见没有那个眼熟的黑色毛绒团子,就又收回目光。 那只小猫今天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