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繁华。
最为盛者的,就是这风月场所。
黄昏后,游走在这秦淮河畔,就能很切身实地的感受到。
这不愧是宋朝年间,大宋文人们的温床!
从苏轼欧阳修,再到陆游柳永……等等这些文豪!
一个个那都是,流连忘返于此地。
西湖歌舞几时休。
从未休过。
往来的花船,街边的深巷。
曼妙女子们,招揽着客人。
莺歌燕舞,锦瑟弦歌。
觥筹交错之声,醉酒喧闹之语。
举目望去,都是莺莺燕燕的烟花女子。
刘玘轻车熟路的跟往来的一些,跟自己相识与自己打招呼的富家公子,文人墨客们点头示意。
也瞧着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问身边好友。
“仲珩,你说来的一艘新的花船,可是前面那一艘?”
刘玘指着前方河岸边不远停泊着的一艘三层楼的大花船。
此时,也来了兴趣!
这船不小呀!
是远航的风帆大船魔改的吧?
“对,就是那一艘,此船名唤‘云梦’,据说乃是江南一富庶巨贾,人送外号心巨先生,专门斥资命人设计打造的,铸造这一艘大船的能工巧匠们,都是前朝流落民间的宫廷巧匠,其中不乏铸造海上大船的行家!”
宋璲就跟一个行家一样,不只是知道哪家姑娘质量好,哪家姑娘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甚至连这家青楼或者花船什么来路,都打听得巨细靡遗,这种程度的认真,干什么事情,那都是能成事的,也难怪他老爹宋濂这么一代文宗一整天气得要死。
明明自家的儿子这个老二,是最有天赋,也是最有才情的,但是就是不愿为官。
对于宋璲不愿为官,刘玘还是有些了然的。
如果从历史上来看,若自己没有出现。
宋璲为官,反而会还害了他的性命!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的人宁愿潇洒红尘,也不愿意轻易步入仕途。
因为胸中理想抱负,眼里也是位容不得沙子的。
宋慎跟宋璲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之处。
顺之,古板,更是刚正。
但也很想为官做事!
一想到宋慎日后,哪怕自己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上的原本“既定事实”。
但是依照宋慎那个性格,还极其愿意为官,想要做出一番成就。
为国为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若不懂点,为官之道。
估摸着日后肯定也会出事。
自己这个好友,也是让刘玘头疼!
这跟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还不一样。
完全就是担心,自己这个兄弟,因为性子问题丢了性命!
说是兄弟,但宋慎是宋璲的侄子,三人关系好,也就不在乎那些俗礼了。
宋慎不像宋璲,宋璲知道,所以他不愿为官。
宋慎是知道,还偏要为官!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来到近前。
刘玘就好似觉得,犹如后世站到一艘邮轮前一样。
虽没有后世邮轮那一种海上城市的夸张。
但是在这金陵城外的秦淮河上。
那真是格外的鹤立鸡群!
通体红木,三层船楼。
雕栏玉砌点缀,彩画灯笼修饰。
船首甲板,高挂大红灯笼。
烛火通明,纸窗还做了专门处理。
人影都看不到。
唯独能确定每一扇窗户后点亮着烛火。
其中亮着的肯定也正在宴着宾客!
“常言,西湖水滑多娇娘!但在宋某看,我秦淮也不差多少,今日定要跟孟长玩一个尽兴而归,乘兴而回!”宋璲手中折扇啪嗒一声合上,朗声一语,皆透喜色!
对于自家已经兴奋不已的兄弟,刘玘倒也将他肩膀给勾搭过来,赶紧先下手为强说道:“我们就是来喝酒的!虽然全是他娘的素菜荤价,但是今日的钱可得你来付,我可是知道你前些日子,高价卖了一幅字画。”
宋璲的字无疑就是宝贝,金陵城内求他字的达官显贵们。
那是排着队呢!
所以自己老爹清廉,但不妨碍他能赚到零花钱。
也就是这花酒钱!
“你小子!你爹当丞相了啊!”
“又不是我当丞相,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说完,刘玘不给自家好兄弟反对意见。
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上船去。
脚踏着从船上伸出来的脚板木桥。
就这么径直走入这处云梦销金窟。